四百三十夏至一百九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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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那日的情景仍历历在目,他闭上眼,强迫自己收回思绪:“我要见王鸿初一面。”

“鸿初已经带云儿回东都了。九兄,死者为大,还是尽快入土为安吧。”

“这就回去了?”楼月进来,在一旁蹙眉道,“他着急什么?这不是他的做派,当初为了沈楠君,他尚且胆敢敲登闻鼓。如今为了云儿,他岂能不争个公道?”

“你们若是在现场,便知何谓身心俱疲。”谢攸宁摇摇头,“他兴许也累了。文公才去,云儿也没了,他还有一大家子要顾,拿什么去争?”

楼月看向裴渊,只见他沉吟不语。

“启程东都。”少顷,他说。

“九兄!”谢攸宁急道,“我知道九兄痛心,一时缓不过来,心中尚存执念。可越是如此,九兄越不可糊涂!云儿为何自焚,九兄不明白么?她在万般无奈的绝境之下杀身成仁,九兄怎能又以身犯险,辜负她的一片苦心?”

“谁跟你说云儿死了?”裴渊冷声问。

谢攸宁一愣,道:“我亲眼看到……”

“那是别人让你亲眼看到。”裴渊道,“一具焦黑的尸首,你如何辨认?就靠这块玉,以及王鸿初跟你说,云儿曾经骨折?”

谢攸宁和楼月面面相觑,一时答不上来。

“王鸿初知道我必会去问个明白,可他连面对我的勇气也没有,就是因为他知道他骗不过我。”裴渊冷冷道,“故而他想方设法拦着我,急着带那尸首回东都安葬。”

谢攸宁难以置信,在他眼里,裴渊已经有几分偏执入魔。

“九兄,不该这么说。”谢攸宁道,“当下京中,人人都说是云儿杀了三殿下,虽然因得云儿死去,此事不了了之,可九兄也当想得到王鸿初的处境。云儿是仁济堂弟子,是他师妹。虽圣上看在了文公的面子上,且许他带走云儿尸骸,但京城之中,已经没有了王鸿初的容身之处。人人都怕惹祸上身,对他避之不及。便是有人想帮忙,如我一般,亦阻碍重重,连家门也出不得。就算鸿初的膝盖骨再硬,可一个月内变故横生,他不能逃避,不能害怕么?我自问做不到他那样,九兄缘何咄咄逼人,不放过他?”

裴渊争辩,只道:“我问你,云儿在死牢之内,身陷囹圄,连你也不能去探视,那是何人告诉她我回来的?若她不知道我回来,生死乃天大的事,一旦死了,便是盖棺定论无处对证,她珍惜仁济堂名誉甚于性命,又为何仓促去死?三郎,在你眼里,云儿可是那等蠢人?”

谢攸宁一怔,随即道:“太子素来喜爱耀武扬威,兴许是他为了威胁她,在她面前说了什么话也未可知。”

“是不是太子,那夜何人见过云儿,此事你回去一查便知。”裴渊道,“还有一事,凤亭告诉我,事发之时,狱卒发现外头着了火才打开了牢门,云儿才得以离开牢房,拿到了火把。若此事为真,又是谁在外头与她里应外合,点着了刑部大牢?若此事为突发,云儿又何以立即想到了自焚?”

谢攸宁彻底没了话语。

照着裴渊所言,他想了想,觉得也是有理。只是此前被晚云的死讯震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尚未来得及细细梳理。

如今裴渊点破,谢攸宁发觉,此事确实疑点不少。

“可就算有许多解释不清之事,九兄又如何断定云儿没死?”

裴渊垂眸看着那枚玉,细细摩挲那玉面。

良久,他黯然道:“我无法断定,只是希望如此。”

不等谢攸宁回话,门外传来公孙显的声音:“殿下,在下有话要说。”

裴渊让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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