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夏至一百六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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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得了。

她在廊下的石阶上坐下来。

“师兄既然都知道了,也省得我再说一次,”她轻声问,“还有什么要问的?”

王阳也坐下,道:“为何不告诉我?”

晚云看向王阳,没有看到生气的迹象,却透着自责。

他看着晚云:“因为我在议亲,你不想叫我分心么?”

“不全是。”晚云摇头,“不告诉师兄,是不想让师兄插手,更不想让师父知道。”

说着,她想起文谦晕厥那日,含泪对她说对不住,忽而又揪起阵阵心痛。

“我知道师父一心想成全我。那时,我说不着急,可他定要早早将此事定下。我只道师父是跟别家父母一般爱操闲心,现在才明白。他是自知时日无多,急着看着我成家,因而所有苛求全都答应。故而此事若是让他知晓,他必定仍然想护着我,自己再去找圣上谈。圣上岂会放过要挟他的机会,必定又是狮子口大开,从师父手上讹去更多东西。师兄,成亲本是件好事不是么?我不求人人都为它欢喜,只求无愧于心。它若成了别人手中的筹码,便是失了本心,我不愿意。”

听她嘴里说出这样的话,王阳并不意外,唇边勾起一丝苦笑。

“师父正是知道你这等性情,才定要出面包揽。”他轻叹,“你这不肯给那不肯答应,又如何与圣上交易。”

晚云道:“师兄曾说,我等无论如何也要守住仁济堂,才是对师父的不辜负,我深以为然。这祸事是因我而起,长辈们为了保护我,时时为我出头,有苦也不说。师父不想亏待我,此事在他手上毁了,就成了他的愧疚。故而由我亲自来终结,他便不必为此感到烦扰,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王阳静静地看着他,只见她的双眸里盛着月光,平静又深邃。

心中有些欷歔。

不知不觉中,他的师妹已经长大了,知道已一己之力保护师门,即便面对皇帝也没有退怯。

王阳欣慰又心酸,忽而有些理解了文谦。终究是他们不够强大,才逼得师妹挺身而出。

他抬手,轻抚晚云的头,道:“你要记住,这祸事由来已久,只是落在了你的头上,但并非因你而起。”

晚云微微笑了笑,道:“师兄安心,我不会妄自菲薄。”

说罢,她站起身来,掸了掸衣摆上的灰:“我离开太久,要回去看师父了,师兄也早些歇息。”

王阳应下,目送她入屋。

待那屋门关上,他敛起脸上的笑意,转身回到姜吾道的房间。

“怎么还未歇息?”姜吾道正在案前疾书,头也不抬地问。

王阳兀自坐下:“师妹前几日独自去姜师叔的宅子,和师叔说了一番掉脑袋的话。师叔至今没有与我说,是打算当做没听见,还是打算与师妹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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