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六夏至一百五十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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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荣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出府,上了马车,道:“娘子听我说,文公在太极殿上晕倒了,方才一度危急,被太医署的御医救了回来,说是保住了性命,但人还昏迷不醒。你们仁济堂的良医多,圣上已经着人将他送回府,让姜医监诊治。公主方才被吓的不轻,怕文公有个三长两短,叫娘子赶紧回去看看。”

晚云只觉脑子里嗡地一向,震惊不已。

“怎会如此?“她急急问道,”师父方才离去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病倒了……”

春荣叹口气,道:“文公的性情,你是知道的。你父亲是他挚友,怎会任由别人毁谤。他和封良辩驳了一夜,一个气急攻心,没缓过来。不过听方才太医说,文公的身子虚弱,怕原本就已经病重了。”

晚云睁大眼睛怔在原地,像是听见了什么谬论。

文谦的益州时确实得过风寒,她分明替他把过脉,只是小病罢了,何来病重?

但她知道与春荣争论此事无益,忙跟她别过,催着车夫打马驶向安邑坊。

到了宅子前前,袁盛已经在门前等候。

晚云来不及跟他说话,下了马车便拔腿朝文谦的院子跑去。

宅子里一片灯火,有宫中的黄门、御医,有姜吾道从仁济堂里带来的大夫,里里外外挤得水泄不通。

晚云心生不详的预感。

她在药堂侍药多年,只有病入膏肓的人才有这阵仗。

她越想越害怕,待走到文谦房里的时候,看到躺在榻上的人,泪珠子已经淌了下来。

“师父……”她哽咽地唤道,忙跑上去。

还未到榻前,有人将她一把拉住,是王阳。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让他好好歇一歇。”

晚云擦擦眼泪,抬头望去,只见他也双眼通红,神色憔悴。

“师父怎么了……”晚云睁着泪眼,声音发抖,“怎会如此?”

王阳的脸上露出些愧色,道:“你先别哭,师父还活的好好的,只是身子弱……”

晚云看着他,只觉呼吸一窒。

王阳与人说病情,一向直率,总会说清楚是什么病,当下到了何等性情,应该怎么治,治得好如何治不好如何等等。

而晚云从他口中听到这等含糊不清的安慰言语,是第一次。

她张了张口,正当再问,一人忽而走过来,一把拽住王阳,将他拉出门外。

“你师父这副身子怎么弱成这样,是何时出了岔子?”姜吾道神色沉沉,冷声问道,“你是怎么照看你师父的!”

王阳望着他,毫不犹豫地跪下,道:“是师侄的错,师侄有罪!”

“莫与我说这等无用言语!”姜吾道怒目而视,“我问你他怎会成了这样!”

“师父的身子是累垮的,”王阳流着眼泪,哽咽道,“从年前起便是强弩之末了。他自知命不久矣,便研习了蛊术强行续命。他说,若他不好了,门内会乱。无论如何也要撑过今年,料理好门内诸事……”

话没说完,王阳已然泣不成声。

晚云在一旁听着,惊愕交加,一颗心沉到了谷地。

蛊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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