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八夏至六十八(1 / 2)
那一掌打在脸上火辣辣的,可裴渊却不觉得痛,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平静做礼,道:“儿臣告退。”
说罢,他转身离开太极殿。
行至门口的时候,他忍不住回望。皇帝仍站在那里,身形似乎已经有了些佝偻着,在空荡荡的大殿中,显得苍凉而孤单。
裴渊心中长叹,收回目光。
快到宫门的时候,忽然,他听见有人在身后唤他。
看去,却是朱深。
朱深小步跑前来,面露担忧,道:“方才之事,殿下不要放在心上,圣上不过一时气急,等过两天缓过来,殿下再来跟圣上认个错,哄上两句,此事就无碍了。”
裴渊听罢,忽而觉得有些可笑
皇帝看似高高在上,其实也不过是个苦主。与人冲突了,也要居高临下地等着人示好。
但可知这世上有许多人,是宁死也不会来示这个好的,例如他母亲。
裴渊淡笑,道:“知道了,阿公不必担忧。”
朱深忍不住继续道:“殿下太过心急了。殿下在圣上心中是独一份的,常常叨念着九郎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河西冷不冷,风大不大,九郎的头疾好了么?殿下瞧,殿下这一回来,提了皇城司办案一事,圣上没说什么就应了。有这般情分,殿下何苦去碰圣上的逆鳞呢?“
“阿公说的是。”
朱深看着他,颇是无奈。
裴渊的裴渊小时候,母亲岳氏疯了以后,裴渊便被接到了那时的镇南王裴宴身边管教。但裴宴好游历,常不着家,是朱深亲力亲为地将他拉扯大的。
所以,在朱深面前,裴渊永远不会说重话。
当年裴渊王府开立时,看朱深年纪大了,曾提出让朱深去他府上养老,可朱深却拒绝了,私下里跟他说:“老奴知道陛下太多事情,要避嫌,不好把麻烦带给殿下。”
无论何时,朱深心里头都会为裴渊。而无论好话歹话,只要是从朱深嘴里说出来的,裴渊都会听进去。
裴渊向朱深道:“阿公最近好么?记得去年你在信中说常犯腰病,最近如何了?”
朱深拱手笑道:“谢殿下时常惦记着老奴。人年纪大了,总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不碍事。殿下给老奴捎来的药材,老奴用着着实好,已经恢复了许多。”
说罢,他笑了笑,问:“方才殿下在圣上面前说,殿下心仪的女子,是文公的弟子?”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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