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七夏至六十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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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地一声,皇帝一掌拍在案上。

“放肆!”皇帝面色沉沉,“何谓公道,朕心中有数,岂容你来教训!”

说罢,他怒气冲冲地在殿中走了两步,指着裴渊:“朕看重你,才耐下性子来召见你、劝你,可你做了什么?宇文鄯叛变之事,还未有断论,朕想保你,极力压下,你却又去掺和皇城司之事!你太让朕失望了!”

裴渊目光明亮,却没有被他的怒气撼动,只直直与皇帝对视。

“父皇君临天下,手握一切。”他索性也把话说开,“儿臣作所作为,亦是为父皇的天下着想,无怨无悔,亦无愧父皇重托。”

皇帝目光阴鸷。

“你一直在怨朕,”他忽而道,“为你母亲的事。如今你处处与朕作对,也是此故,是么?”

这是许多年来,皇帝第一次在裴渊面前提他的母亲。

裴渊的目光动了动。

“自然不是。”他说,“儿臣知道父皇疼爱母亲。只是父皇是一家之主,要权衡利弊得失,所以才息事宁人,让母亲直到死也得不到一个公道。而始作俑者早就洞悉了父皇的心思,知道就算父皇知道了也无碍。可就算父皇一再忍让,粉饰太平,事情宁息了么?不曾,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如今又发到了儿臣的头上。始作俑者为何胆敢不顾朝廷命令,不顾百姓生死,在凉州一再生事?不过是一样套路。就算父皇知道了也无碍,因为利弊相较,父皇还是会选择继续息事宁人。”

这话,语气恭敬,却直率得犀利。如同捅破了窗户纸,将父子二人多年以来的心结通通摆了出来。

“治国之事,儿臣才疏学浅,资质平庸。”裴渊继续道,“可儿臣却知晓,父皇如今治国,仍秉承当初的治家之道。儿臣所说的公道,一直都掌握在父皇手中。可父皇从来吝啬,甚至对于母亲。儿臣从前确实怨恨父皇,可如今,儿臣只想问父皇一句,这一切,难道真的就是父皇初心?”

皇帝盯着他,目光锐利,脸色沉得吓人。

“胡言乱语。”好一会,他说,“陷害你母亲的卢氏早已被朕处死。是谁跟你说这些的?”

裴渊不答,只道:“可怜三兄,他母亲枉死,成了别人的替死鬼。”

皇帝有些许慌乱,胡乱斥道:“胡言乱语!出去,你现在现在就给滚出去!”

裴渊沉默地立在原地,看着盛怒的皇帝。

那脸上怒色越盛,就越显得裴渊从容不迫。

“方才儿臣说了,这些事,其实都是一回事。父皇以天子之名,坐拥天下,施以治国之道。但此道若早就被人利用和裹挟,天下还是父亲的么?纵然是父皇,也不过是他人的棋子罢了。”

“啪”的一声,一记耳光狠狠打到了裴渊的脸上。

皇帝气喘吁吁地盯着裴渊,问:“无知小儿!你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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