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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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顾身上让人窒息的压制,疯狂地挣扎了起来, 手指头死死地扒着青石砖要去拉扯一边立着两个人。

我错了我错了, 我不该动你的人,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就是被你搞得一无所有心里抑郁,想找个人撒撒气, 我是吓唬他的我没想动他,我真的没想动他啊

尤倪说完后抖抖索索看向他怀里纪时然,时然对不起我喝多了,我是混蛋你打我打死我都行,不要把我送进那里求求你,你帮我求求段修远好不好求求你

尤倪□□横飞的脸上脏乱不堪,他哭嚎地狼狈,整个嗓子都喊哑了。

闭嘴,别喊我的名字!

纪时然阴翳地开口,声音却是比尤倪还要沙哑,他整个身子都在战栗,连带着开口的声音都在颤抖。

段修远看都没看尤倪一眼,用衣服包裹好颤栗的纪时然,不自觉地紧了紧握在他肩头的手带着他往车上去,临上车前眼眸森冷地看了地上爬着的人。

凌海瞬间了然,粗鲁地拖回还想爬着跟车的人,折起袖子反手捋了一把被雨水打湿的头发,眼中冷意更深

走,去最近的医院。

司机闻言没有丝毫犹豫,脚下油门直接点满。

车子像是离弦的箭一样,瞬间弹了出去,把尤倪的鬼一样的哀嚎甩在了遥远的身后。

淋了那么久的雨,纪时然早就已经浑身湿透,坐到车上的时候整个人都在抖。

他的脑袋越来越疼,眼前天旋地转,嗜睡的信号在脑海中不断传播,但他始终绷着一根弦不敢闭眼,眼皮垂下后又立即抬起,如此这般循环往复。

又垂了一下头,纪时然弓着身子紧了紧攥着的手,碰到外套上冰凉的金属拉链,意识便又清醒了几分。

他耷拉着眼皮几番努力后看清了身上的外套,段修远的定制外套上血、雨水和泥水混在一起,脏乱不堪。

纪时然努力张开像是被胶水粘在一起的嘴唇,发出一抹沙哑不堪的声音,对不起弄脏了你衣服他的舌头还破着话都说不连贯。

他身边的段修远沉默了几秒,没有说话。

纪时然像是在等他的回答一样,依旧死死地攥着自己的拳头。

他指甲修剪的圆润,虽然不至于划伤自己,却也在手心留下一道道月牙的白纹。

段修远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将他冰凉的两只手包裹到自己的手里,轻轻地深吸一口气,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了一样,抽疼得喘不上气来。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道:嗯,我等你好了帮我洗。

纪时然似乎是想笑,但他却又疼又累连扯嘴角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轻轻地点了点头。

睡会儿吧。段修远揽过他,将他轻轻放在自己的肩头。

纪时然眼睛已经很疲惫了,但是一闭眼还是那些尤倪撕扯他衣服的脏乱画面,耳朵里轰鸣声也突然尖锐了起来,变得恐怖又凌厉,闹得他根本闭不上眼睛。

乖,没事了。段修远放轻了呼吸,一只手抚上他的后背,掌心温热一下又一下地拍着,轻轻地安抚着他,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他的声音低沉轻柔,落在后背上的手掌让纪时然不自觉地回想起小时候,他渐渐地松了紧绷着的神经,慢慢模糊了意识。

没事了没事了。

段修远又沙哑着嗓音低声重复了一遍。

像是在对纪时然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他无法言语,看到尤倪压在纪时然身上时自己整个人的愤怒与阴翳,二十几年顺遂的人生里他生平第一次动了杀人的念头,如果可以

到了医院,先做了脑部的CT检查,尤倪最开始的那一棍子下手着实狠,检查结果出来是轻微脑震荡,除此之外纪时然身上还有的大大小小的伤口,加上淋了这么久的雨以及为了抵抗尤倪的自/残,整个人的身体状态可谓是到了临界。

小护士把段修远请了出去,好给纪时然包扎处理。

段修远隔着一扇门窗,看着门内的护士忙碌的身影,眼神愈发地冰冷。

最终,他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电话里,段修远谈笑风生与人有说有笑,面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寒暄过后,他直奔主题,有一个人要麻烦您帮忙关照一下。

我要他这辈子再也出不来。

纪时然再有意识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鼻息间全是刺鼻的消毒水味,浑身酸疼,头依旧是钝钝得痛。

他愣了一下,伸出手摸了摸,额头上缠着的是厚厚的绷带,瞬间凌晨时分的混乱意识回笼:他遇到尤倪了。

纪时然皱着眉,想整理一下脑子里混乱的记忆,却是头疼不已,他正捶着头的时候,王宇推门进来了。

我听护士说人醒了,您进来吧。王宇一边带着两位穿着制服的警察进来,一边看纪时然的情况,见门里的人在捶自己的脑袋瞬间吓了一跳。

哥,怎么了这是,哪里不舒服了!王宇慌慌张张赶到他的床边。

纪时然同他摆了摆手,没什么就是头有点疼有点晕。

王宇赶忙把他锤头的手拿了下来,再捶下去轻微脑震荡要变成严重脑震荡了,这两位是了解情况做笔录的警察同志。王宇介绍了一下身后的两人。

两位警察同志也顺势表明了身份以及来意。

纪时然自然是配合着做笔录。

他打了你一棍之后呢?其中一位警官示意纪时然继续讲下去。

之后纪时然顿了一下。

尤倪偷袭了自己,打了他一闷棍之后的记忆,纪时然便有些混乱了,但他记得尤倪撕了自己的衣服,之后便是俩人之间混乱的纠缠,但他记得最后段修远来了,如同天神降临般,将他从那个死亡的修罗场中拉了回来。

具体的细节纪时然都记不太清了,但他记得段修远在他耳边的一句松口让他移开了抵在舌尖上的牙齿,以及惊颤不已的时候轻拍他后背的安抚。

可是为什么他醒来到现在还没有见过段修远?难道都是假的段修远根本就没出现过?

王宇把警察同志送走,回来看到纪时然一副出神的模样,问他: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人呢?

纪时然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王宇却是瞬间明白他是在找谁,段老师去给你买吃的去了,他知道你快醒了,怕你饿就出去买东西了,我说我去就行,他偏要自己去。

王宇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哪儿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呀

他买什么我都吃纪时然喃喃道。

啊?王宇没听清他说什么,但也不在意,段老师在你床边守了一天没合眼,等他回来你劝他休息休息。

王宇话音刚落,便有人进来了,纪时然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扭头看向门口。

是段修远。

这样的段修远是纪时然从未见过的,头发凌乱不堪,眼下一圈青黑,下巴上也有细碎的胡茬冒了出来,简直比他这个病人还要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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