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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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玄之主功德圆满飞升破虚之前,必会亲自指名继承人选,天玄宗众则不论对方起先是何修为,什么身份,只要将其找到,便奉其为主。

历届天玄宗主,皆是如此。

万年以前,夜轻云是最后一任天玄宗主,此后百代,凡界苍生无人庇佑,天规偏移正道,渐渐步入歧途,直至今日。

凡界是下等位面,灵气不丰,受因果命数所困,万年将有一度天灾。

起先,是妖军入境,屠戮四方,后来冥厄被封印于定虚之中,凡间瘟疫横行,民不聊生。

这一次,业源之灾尚未平息,冥厄又重现江湖,凡界天地,初显乱象。

天灾步履将至,有心人已开始未雨绸缪,其中,冥厄记忆中有所印象的两人,则分别是夜轻羽和东冥乐。

意识渐渐从混沌之中苏醒,尚未睁眼,先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

有雨落在窗台上,发出滴答声响,衬得屋内愈发寂静。

玉潋心睁开眼,视野暗沉。

眼下正是夜深时分,屋子里静悄悄的,床侧也无人守着,在空阔安静的陌生环境之中,她孤身一人,像极了当初残魂苏醒时的场景。

不过,此刻她肉身完好,吞噬了冥厄的部分魂魄之后,其魂力越发强大,只一个意念,便能探得方圆千里风吹草动。

她忆起昏迷前发生的变故,心情竟是出奇的平静。

的确被东冥乐说中,阙清云有难言之隐。那无相神踪界的灵嗣来头不小,修为奇高,当初带走阙清云,果然别有用心。

玉潋心翻身坐起,正待推门离去,倏然间,灵识扫见院外小道上行来一名白衣之人。

阙清云冒雨而归,雨水落在她身上,自然散向两侧,她身上的白裳从始至终纤尘不染。

其人行至院外,轻手轻脚地推开院门,再沿石板路行至阶前,拾级而上,来到玉潋心养伤的卧房。

推门时动作稍顿,灵识未探到屋内人微弱的气息。

她立在门前,于黑暗中借着廊前灯笼昏暗的烛光望向床榻,见被褥乱作一团,玉潋心却已不见踪迹。

眉头微蹙,未及细想,身后便传来一股力道。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偷袭方式,体内灵气自动护体,又在须臾间通通散去。

霎时间天旋地转,阙清云仰躺于地,玉潋心跨坐于其腰腹之上,将她的双手分别按在左右耳侧,牢牢禁锢。

师尊。

玉潋心舔了舔唇,长睫投下的阴影挡住了她的眼睛,昏暗的夜色模糊了她脸上的表情,可阙清云仍感受到一阵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

她未应声,只抬了抬眼,目光专注地瞧着身上人晦暗的神情。

玉潋心俯身压近,前额抵着她的额心,两人鼻尖贴着鼻尖,嘴唇相距不过毫厘,能清楚感受到对方温热的鼻息。

阙清云得以看清她的眼睛。

幽深,沉默,危险,充满了未知的变化和专注而癫狂的痴情。

她动了动嘴唇,嗫咬阙清云的唇瓣,针刺般痛感由唇齿间向内传递,直至五脏六腑都有了些微疼意。

双手亦越扣越紧,蜷曲的五指在阙清云白皙的手腕上按出几道清晰的红痕。

阙清云似感觉不到疼痛,未反抗,亦未推拒,直至玉潋心在她唇上用力咬了一口。

尖锐的牙齿将她的柔唇咬破,刺痛扎进心口,血汩汩而流,口鼻间皆充斥着浓郁的血腥气。

玉潋心舔了舔溢血的伤口,牢牢盯着她静谧的双眼。

后者只温和地回望着她,只字不语,却道尽千言。

似乎,不论她做什么,举止多么轻浮,多么冒犯,阙清云都能坦然从容地面对与接受,予以她毫无底线的包容。

而她,却在这纵容之下,贪得无厌,不断伤害。

这波澜不惊的眼神轻易打破了玉潋心内心的平静,在她心底掀起滔天巨浪,与无穷无尽的风暴。

她悲从中来,不禁埋下头,将脸没入阙清云左侧肩窝。

泪水很快濡湿了阙清云的衣襟,比窗外的雨更急,淋透了她的心。

为什么要纵容弟子?

玉潋心闷声闷气地质问她,声音沙哑,师尊若觉得委屈,何不将弟子推开?

说完,她便再难自持,情绪崩溃。

哪怕在这样的境况之下,阙清云仍毫无保留地纵容着她。

她松开身下之人手腕,擒住对方衣领,伏在阙清云胸口呜咽着哭出来。

阙清云凝望着屋顶,听着耳侧细微的抽噎声,眼神温软而湿润。

她曲起手肘,轻抚着玉潋心脑后柔顺的发。

良久,方轻声开口:为师不觉委屈,只觉欣喜。

欣喜天道雷劫之后她们还能重逢。

正如她同夜轻羽说的那样,哪怕天地陷入混乱,她的道心毁于一旦,但她护住了玉潋心,她便觉值得,便不后悔。

玉潋心双肩一颤,喉头哽咽,哭声越来越大,情难自禁。

她等阙清云这句话,等了二十年。

直至这一刻,她才真正感觉自己还活着。

活在师尊庇护之下,亦活在对方一片深情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姨妈第一天,肚子痛腰痛头痛,实在没状态。

但我想着得更,挣扎着码了一个小短章_(:з」)_已经尽力了

终于相认了,值得小可爱们留个评吗?

第212章

怀里的人哭够了, 呜咽声渐渐变轻。

阙清云轻抚着她的后脑勺,耐心温柔地平复玉潋心的情绪。

玉潋心抬起头, 一双莹润的桃花眼眼眶泛红,眼尾蓄着晶莹的泪珠,似想要说些什么,却哽咽着难以成声。

阙清云深深望进她的双眼,倏然扬起下颌,用一个深情的吻自下而上封住了她的唇。

今夜的雨格外潮湿阴冷,迫使榻上两人循着本能紧紧相拥,从彼此身上汲取温暖与慰藉。

衣衫零零散散地摊在地上, 吮吻由浅到深, 你追我逐,呼吸交错。

廊前灯笼散着昏黄的光晕,透过木窗,于床帏上映照出两道朦胧的剪影。

雨越下越大, 掩去了屋子里的低声耳语。

极于情的倾诉持续了一整夜, 当屋外雨声渐歇,榻上两人神情倦怠,相拥而眠。

可即便是睡着了,她们相握的五指仍牢牢紧扣着,片刻不肯放松。

阙清云自是由着玉潋心, 顺着她的心意,掌心熨帖的温度, 是她在这人世中起落沉浮之时,数度失而复得的宝物。

她合上眼,呼吸清浅,浑身酸软, 仿佛被抽去了筋骨,疲累不堪,但内心却获得了久违的平静。

听着窗外越来越小的雨声,她半阖的眼睑也越来越沉,玉潋心熟睡后舒展开来的精致眉目在她朦胧的视野中渐渐模糊。

没一会儿,她浅浅睡去,屋内彻底安静。

神思空明,似乎只小憩了片刻,又被一阵轻而浅的啄吻闹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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