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8)(1 / 2)
阙清云眉心微蹙,睁眼见屋外日头高起,原来方才那一觉,不知不觉已过去好几个时辰。
雨停了,午后炽烈的阳光将地面蒸干,消去了昨夜那场急雨留下的痕迹。
一团灼热贴近她的心口,玉潋心侧着身子,双手环着她的腰身,乐此不疲地亲吻她的脸颊,嗫咬她的耳廓,小狗似的啃吻她的下颌线。
空出来的那只手还不规矩,藏在被褥下边儿到处摸索。
酥酥麻麻的触觉再一次被唤醒,由四肢百骸一路往她心里灌,挑得她内心急火燃烧,口干舌燥。
她胳膊一探,揽住玉潋心的肩膀,压住玉潋心的胳膊,将其圈在怀中,不允其乱动。
张口,嗓音格外沙哑:要在榻上待到入夜?
玉潋心挑眉,语气轻而媚,声音同样异于往常,笑着在她脸上轻啄一口,理直气壮地反问:有何不可?
阙清云听闻此言,呵地笑出声来,这小无赖真是一点也不知羞。
遂捏住她的鼻子晃了晃,板起脸来要一本正经地说教,可开口语气却温柔而纵容,软声软语地说:起来修炼,不可贪欢。
玉潋心才不肯依,她好笑地勾起唇角,伏在阙清云怀里,藕白的玉臂紧搂着对方脖颈,边晃边撒娇:弟子偏不起来,再说,双修也是修,岂不比枯燥打坐快活?
如此直白露骨的话,她总能说得理所当然,面不红心不跳。
阙清云神色无奈,想再说教两句,端正玉潋心的修炼态度,却又见那顽劣的小徒弟凑近了些,贴着她的耳廓小声说:师尊,你的耳朵红了。
这下不仅耳朵微微红了,脸颊也泛上浅浅红晕。
美人如玉,洁净无暇,不染俗世尘烟的仙子堕入滔滔情潮,更是一瞥惊鸿,令玉潋心心驰神往,难以自持。
她喉咙动了动,痴痴然,竟看得呆了。
到底没能忍住内心悸动,贪恋对方眸心一池柔光,玉潋心主动靠近,与阙清云耳鬓厮磨。
阙清云喉头闷哼一声,再阻止已来不及。
玉潋心铆足了劲儿四处放火,直闹到精疲力竭才肯罢休。
又是一觉睡醒,屋外夕阳西下,已至日暮时分。
阙清云比玉潋心先醒,肩上披了件薄衫,倚靠床头,手持一卷书册,借窗外透进的斜阳,漫不经心地翻阅着。
玉潋心则慵懒地卧在她怀里,食指卷着她纤长的发,百无聊赖地把玩着。
瞧着阙清云翻过两页书,玉潋心倏然问:师尊,仙界位在何处?
阙清云翻书的动作顿了顿,随后又自然将那一页翻过,语气平静地回答:苍穹之上。
玉潋心仰头凝望她素净的眉眼,又问:仙界与凡界,有何区别?
本质上没有区别。
阙清云将手中的书合上,抬臂揽过玉潋心的肩膀,将顺着对方胳膊滑落的锦被拉起来些,盖住两人身上四处绽开的暧昧红痕。
玉潋心瞧见她的动作,眼珠子转了转,唇角高高勾起,故意歪了歪身子,露出一截光滑圆润的肩。
阙清云话音稍顿,无奈地撇开视线,清了清嗓子,又继续说道:
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仙界中的天地灵气更加丰厚,世人因此也更长寿,有仙帝统御三界,仙君仙将各司其职,稳定万千世界的秩序。
玉潋心的心思被阙清云这段话吸引过去,歪着脑袋听得认真,但她心中仍有许多疑问,阙清云回答了一个,又会有更多的问题冒出来,无穷无尽。
她仰头望着阙清云的眼睛,复问:
仙界中仙君仙帝之流,是否不死不灭?修为又是何种境界?当世之凡人,也可成仙?
阙清云微微一笑,有问便有答:世间哪有真正不死不灭的生灵?便是仙帝触犯了天规,也同样会受到天道的制裁。
仙君仙帝之流纵然举手投足可移山填海,可若下到凡界来,也要遵循凡界的规章,将其一身修为悉数散去,待功成之后返回仙界,再恢复神格。
阙清云语速不疾不徐,条理清晰,挨个回答。
凡界中人自是可以成仙,仙君仙帝也都是从下界修炼飞升至仙界的,只不过,能度过九天雷劫,飞升成仙的修真者百里桃一,雷劫过后前尘尽忘,亦了无牵挂。
听到这里,玉潋心皱了皱眉,破虚而去却忘却前尘,那修这道,有何意义?
疑问将将浮现,阙清云便好像洞悉了她的心思,长睫微垂,不辨心绪地解释:
道法自然,堪破红尘,无心无念,灵台空明,方可度过九天雷劫,飞升上界。
修有情道者,身入红尘,入情绝情堪破情关,看似有情,实则无情。
修无情道者,以仁心度苍生,观万物沉浮,心如止水,虽是无情,却更甚有情。
不论有情道还是无情道,其尽头都是自然之道。
眼下瞬息即是永恒,便无所谓前尘,无所谓恩仇,无过去,也无未来。
玉潋心听得似懂非懂,不过这也的确可以解释,为什么古往今来那么多高手,飞升上界之后,便再无音信了。
难怪为什么都说修行之人渡雷劫九死一生,修行最难修心,要做到心如止水,断情绝心,更是难上加难。
万年前,她还是玄月心时,那场雷劫失败原来非是她的自己的选择,而是注定如此。
修为再高,没有堪破红尘,心有执念,便渡不过雷劫,成不了仙。
她主动放弃,却原来是成就了自己。
师尊料到弟子不会走?玉潋心福至心灵,当初发生的一切如今换个角度来看,又有崭新的体会。
无前因,无后果,突如其来的一句,可阙清云竟是听懂了。
她点了点头,应道:嗯。
那时,她距离功德圆满只剩最后一步,天地间那场瘟疫,是她将要度过的最后一关。
一旦瘟疫被镇压下去,她在凡界的历练便至尾声,就能接到仙帝御召,还归仙界。
倘使玄月心当真渡过了九天雷劫,破虚成仙,则注定物我两忘,她便也可无牵无挂地离去。
可造化弄人,她早猜到了玄月心的打算,也因此动了永久留于凡世的私心。
然而,料定先机又如何?
阴差阳错,终归还是万载蹉跎。
好在雷雨过后,她牵挂的人,尚在身侧。
玉潋心伏在阙清云怀里,脑袋枕着师尊的肩膀,望着窗外斜阳短暂出神。
阙清云拎住她的耳朵,她蓦地吃痛,转头便与身旁人幽邃的眼眸四目相对,不由皱起鼻子哼哼:师尊这是作何?
潋心可曾后悔?阙清云松手,拇指指腹轻柔玉潋心的耳廓。
后悔当初没有好好修行,舍了前程,与她百世纠葛,分分合合,如今还身在红尘之中,不知归处。
玉潋心闻言愣了愣,随即翻身扑在阙清云身上,居高临下俯视对方。
她双手撑着阙清云的肩膀,神色严肃,将方才的问题反问回去:那师尊可曾后悔?
锦被顺着她光洁的肩背滑落下去,阙清云抓住被角,似想替玉潋心把被子盖上。
骑坐在她腰腹间的女人却丝毫不觉这个动作有甚不妥,反而大大咧咧按住她的手,双目灼灼,不听到她的答案便不肯罢休。
暖黄色的夕阳透过窗户映照在玉潋心身上,打着一层薄而朦胧的光,将其莹润如玉的肌肤衬得格外通透。
那眼神太炽热,可风光又太妖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