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8)(1 / 2)
故而她双臂圈紧玉潋心瘦削的肩膀,虽然伤势缓和了些许, 她也没再争着下地。
她运转体内灵气,将自己和玉潋心一同笼罩在内。
她们将要穿过最凶险的雷云,玄宫就在那紫云云层背后, 但这一段,也是整个天梯中最凶险的路途。
阙清云手腕一翻,将玉玺纳于掌间, 再次运转天玄心法, 催动灵气注入玉玺。
玉玺表面漾开薄薄的金色华光,与这天梯两相呼应。
此物不仅是开启天梯的信物,还有另一件功用, 便是抵御雷劫之威。
只不过,以她的修为,这力量只能使用一次, 持续三息。
尽管前路生死仍是未知,可她们已经来到这里,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她自是不能有所保留。
雷光越来越亮,就算没被惊雷正面劈中,其余波和残余的电光就已灼得人浑身痛麻不已。
玉潋心仍不停步,偶尔一两簇雷光在她脚边炸开,她也面不改色。
阙清云则屏住呼吸,全神贯注。
师徒两人心有灵犀,皆明白对方的打算,也将彼此全心交付。
玉潋心腾身冲入云海,转瞬间雷声大作,数不清的乱雷如张牙舞爪的狂蛇,铺天盖地地卷来!
阙清云适时开启玉玺内的法阵,只听得嗡一声响,那乱雷被隔绝于阵外,虽仍有余电穿透灵气落在她们身上,灼得筋骨痉挛,她的脚步也片刻没有停下。
玄宫,已近在咫尺。
雷声消弭之时,天祭法场已是满目疮痍,除了戒法大师全力庇护的区域,那些楼阁宫殿,皆成残垣。
不知多少无辜之人死在这场雷劫之下,即便是佛光沐浴之中的,也死伤过半,其中超过九成,都是主动脱离护罩,欲登天梯之人。
纵观这一地狼藉,尸骨如山,戒法大师满目悲悯,却也无可奈何。
他已尽己所能,可惜天命难违。
劫难将至,一切已成定局,大璩王朝将迎来长夜难明的乱世。
踏上天梯最后一步,金色光芒霎时间笼罩四野。
片刻之后,光芒淡去,入目之所见,是蔚蓝云天,脚下则有一方方棋格,散落着零星黑白棋子。
那些棋子形如山岳,落于阡陌纵横之处,更远的地方,有瀑布自天际垂落,灿金的阳光洒在四散飞溅的水花上,晕开色泽斑斓的彩虹。
当真是世外桃源,人间仙境。
身后天梯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玉潋心呆呆望着远处那一条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目有神往之色。
潋心,让为师先下来吧。
自从玉潋心将她背起,阙清云便未多一句言语,如今尘埃落定,她们也已彻底脱险,阙清云方开口轻唤她的小徒弟。
玉潋心被她这声唤惊醒,思绪回转,难得风平浪静,便也起了玩闹之心,应道:师尊伤得不轻,就让弟子背着师尊行路如何?
阙清云啼笑皆非,叹息道:你不是要替为师看伤么?这么背着,如何看?
玉潋心撇撇嘴,到底姜还是老的辣,与阙清云口舌之争,她总是难以占到上风。
不过,比起争锋置气,她的确更挂心师尊的伤势,故而也未强辩,依言将其放了下来,但不等对方做好准备,便一把掀开阙清云的衣襟。
阙清云猝不及防,下意识要躲,却被玉潋心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终是哑然,只好任其查探。
玉潋心果断将阙清云的外衫剥下,而后随手在附近布下一道小小的障眼迷阵,这才又去里衣,细看师尊背上是否留下伤痕。
柔风拂过青绿的草坡,带来薄薄的凉意。
阙清云原该光洁如玉的背脊上残留着几处灼烧的痕迹,模样狰狞。
玉潋心哪里看不出来,来时路上阙清云已尽可能运功疗伤,可这紫雷威力惊人,伤口也难愈合,未能赶在她探看之前痊愈。
倏尔,阙清云双肩一颤。
却是玉潋心柔软的指腹轻轻抚过伤痕边缘的肌肤,微凉的触感过分鲜明。
阙清云偷偷攥紧了指尖,吐出一口气,无奈道:伤得不重,吾徒莫要忧心。
玉潋心不应,片刻后突然倾身,照着阙清云尚且完好的肩膀狠狠咬了一口。
哪里料到这小疯狗似的人突然来这一出,阙清云毫无防备,猝然吃痛,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待玉潋心松口,便见牙尖刺破了皮肤,在她肩上留下一圈青紫色的淤痕。
师尊若再如此,可不是咬一口就能了的。
玉潋心沉着脸不再说话,手上动作却不停,又替阙清云一件件将衣服穿好。
其实雷电过后四肢酸麻的感觉已经完全消退,阙清云完全可以自己穿衣,但她了解玉潋心的性子,这时候若不由着这小徒儿的性子,怕是待会儿更难相与。
她便转开视线,看向一望无云的碧蓝晴空,与天地相接的金色瀑布,和脚下纵横交错的星罗棋布。
此地应当是玄宫门户,唤为玄临界。
玄宫是天玄宗开山祖师比对万古以前的天玄宗开辟的一处异时空,以玉柱天梯与凡界相连,上下共有三层,最底层便是这玄临界。
玄临界看似山清水秀,实则大有文章,内蕴乾坤,阵成八卦,若不通其法,则极难寻到通往上层的门扉。
此次玄宫降世,不知多少凡界高手来到此地,这其中,自然也不乏将阙清云二人视作眼中钉的几位大能。
但她师徒二人倒是颇为惬意,对此并不忧心。
来了玄宫,是天玄主场,这些人就算跟来,也已与他们身后靠山断了联系,落单的独狼,不足为惧。
况且,就算他们能活着从那紫云中穿过,也必然元气大损,对上实力保留尚有七成的玉潋心,并无多少胜算。
再说了,这玄临界看似一眼便能望到边际,实则大得不可思议,没有足够的缘分,想是很难立即碰面。
玉潋心果然被阙清云这话吸引注意,回答道:弟子看过古书,说这玄临界乃先祖所设之屏障,以防御敌袭,故而界内杀机四伏,凶险异常,师尊就在此地将伤养好,我二人再寻上界不迟。
阙清云微微一笑:吾徒思虑周全,自当依卿所言。
被其温和的视线扫中,玉潋心没由来心尖一跳,倏然明白过来,阙清云方才是故意下套,就是为了引她这样说,如此,方能借机抚顺她心中的怨气。
脑中思量通透,可她还是情不自禁地为其心动。
师尊现下可真会说话。玉潋心嘴角高高扬起,可见心情愉悦,但那张嘴并不饶人,开口反击,眼下风光正好,又四下无人,不如以天为被地为床,双修锻体,为师尊疗伤!
孟浪之言张口就来,阙清云素来冷肃的脸上神情微僵,竟是难得破功,耳尖微红,被这小徒儿气得又羞又好笑,无奈嗔道:荒唐!
玉潋心不过逞一时口舌之利,如愿见得阙清云脸上飞起两团薄薄的红晕,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遂擒住阙清云的手腕,不顾对方推搡,略显霸道粗蛮地含住其唇舌,又是舔吮,又是啃咬,吻了个尽兴。
阙清云先还要挣扎,后来便由着她亲,也料定她除了这个亲吻,不会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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