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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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言之,云景明启动这护宗大阵之后,她所拥有的四种秘境竟然全都作废,不能开启了。

云景明虽然猖狂,但也明白这听澜宗的师徒非寻常之人,所以不曾掉以轻心,率先开启了引魂宗的护宗大阵,让玉潋心无法驱动魂骸。

引魂宗向来对魂魄之力深有研究,炼魂的法门更是层出不穷,魂骸虽然强大,但归根究底,其本质仍是魂魄。

这护宗大阵便是引魂宗先祖针对震魂魂骸搭建的阵法,万年以来,震魂魂骸一直在引魂宗掌控范围之内,哪怕灵嗣的修为已达到合道境,几能比肩宗主云景明,云景明也从来不担心岳无极跳腾。

这护宗大阵,便是他的底牌。

连云月寒也未见识过护宗大阵完全开启时的威力。

难怪他如此成竹在胸,便是阙清云玉潋心师徒二人联手,他也毫无惧色,有万全的把握将玉潋心擒下。

云景明背手而立,一副翩翩君子的儒雅样貌,冷笑道:阙宗主,玉姑娘,请吧。

皇宫中人影憧憧,几道黑衣蒙面之人包围了乾坤殿,将大殿内外重重封锁,而那大殿主座之上,只炎温瑜一人,时常陪伴其侧的帝师炎承钺并未出现。

就在方才,是他亲自下令,让炎承钺到乾坤殿外稍候。

因东冥氏之女当面立誓,言道此行并非图谋他的性命,不过是想与国君密聊两句,待她把话说完,自会离去。

对方对皇宫布防了如指掌,乾坤殿外的护卫放窜天猴升空已过半盏茶之久,皇城内外,无人支援。

东冥乐自身修为也在洞虚之上,双方一旦交手,炎承钺不见得会输,但炎温瑜必定会死。

两相权衡之下,炎温瑜亦不乏胆魄,答应遣走帝师。

于是这乾坤殿上,便只得国君与东冥氏之女当面。

陛下好气魄,不愧是天下共主。东冥乐一袭青衣,长身立于阶前。

青丝如瀑,悬垂于腰后,发尾处系了个小小的铃铛,随其脚步发出叮铃叮铃的脆响。

这女人容貌柔婉,气质温和,声若幽泉,煞是好听。

可炎温瑜不为所动,越是美貌权高的女人,越比蛇蝎更狠更毒,何况对方出身于东冥氏。

炼尸为傀,想想便叫人胆寒。

他垂眼,语调平和:阁主谬赞,帝师已然退避,还请阁主坦言来意。

倒也没什么不得了的要事。东冥乐眉眼微弯,笑容温柔,不过是想同陛下聊聊那听澜宗的师徒二人。

云景明话音一落,便率先出手。

天色暗了下来,四周吹起呜呜阴风。

比岳无极更加强大的神魂之力汇聚于大阵之中,积压在阙清云和玉潋心的肩头,令她们身形迟滞,不便行动。

几道黑影不分先后奔上祭台,为首之人一掌劈向云月寒的后颈,遂拖拽着将其带离。

于是先前用于招魂的祭台之上,只剩下阙清云和玉潋心师徒。

玉潋心扬首,见护宗大阵笼罩之处,数不清的冤魂厉鬼汇聚而来,在空中形成一片阴云,盘旋飞舞,令人心惊的凶戾之气遍布四野。

这阵仗,不久前她见过一次,便是在云罗宗后山的灵安。

无数悲惨死去的女性化作厉鬼,呼啸而来,其内心的仇恨,可远比这些孤魂更深。

玉潋心面朝祭司台下,平举双手,对阙清云道:请师尊出手牵制云景明,予弟子一盏茶的时间破阵。

在其身后,白衣胜雪的阙清云亦抽剑出鞘,剑尖一抖,姿态从容地上前两步,与之并肩而立。

潋心大可放手施为,为师向卿保证,断无人可踏足这方圆五丈之内。

已是生死存亡之际,这师徒二人还在祭台之上旁若无人地说话,云景明沉下脸去,冷冷哼了一声。

空中那团乌云立时俯冲下来,化作一头虎首蛇身的怪物,血口一张,咬向祭台上的师徒。

阙清云长剑一舞,剑光乍现,凌厉的剑气自其剑尖飞蹿而来,卷起一道锐利的狂风,从那怪物大张的血口之中灌入。

气机激震,收束于一处的剑气爆开,轰隆声响,阴魂聚合而成的怪物也散成漫天黑烟。

双方都已出手,环在祭台四周的引魂宗众也不再只做看客,纷纷冲上前去,其中超过七成试图越过阙清云,攻向其身后玉潋心。

自阙清云话音落下,玉潋心便闭上双眼,神识扩散,像个木桩似的站着一动不动。

虽然镜虚秘境无法开启,魂骸之力亦难调动,但四大魂骸加褚一身,其灵识因此大大增强,远非寻常合道境之修可比。

数道黑影从四面八方跃上祭台,刀光剑影,逼近闭目而立的玉潋心。

见阙清云欲拔剑阻拦,云景明亲自腾身而上,与阙清云过招。

那白衣仙子冷眼瞧着他,即便时局甚微,她亦不改颜色,避让其掌击之时,剑尖逸散的风刃划过祭台,在扑上祭台的引魂宗众脚尖前的地面精准划开寸许深的剑痕。

剑痕交错,有剑气藏于地底,阙清云再一剑落下,剑气迸发开来,瞬息凝成剑阵。

无形的剑阵将玉潋心护在当中,其外回旋剑气削铁如泥,冲向玉潋心的黑衣人行动受阻,不得不先后停步。

阙清云长袖如云,气质清冽,见云景明脸色一沉再沉,她剑尖点向云景明咽喉,那素来冷清的脸孔上露出一丝凉薄的微笑:云宗主,不若猜猜,是吾徒先破其阵,还是阙某率先斩落你项上人头?

云景明顿感受到羞辱,怒目而视,两指震开银亮的剑刃,同时低喝一声:自不量力!

掌风赫赫,天空中散开的阴云再次聚合,那无数阴魂凝结而成的怪物再次显形,咆哮着冲上祭台,直指阙清云身后的玉潋心。

阙清云受云景明牵制,腾不出手来阻截魂怪。

危急关头,阙清云挥剑扫开云景明,而后腾身一跃,以肉身拦截在魂怪行径路线之上。

尽管周身皆为灵气覆盖,但那汹涌的魂潮自她体外冲刷过去,亦引得她心魂动荡,神智有片刻迷失。

然则,魂怪被其体外灵气绞散,未及玉潋心之身,便再度化作一团灰烟,于远处重新汇聚凝结。

阙清云才将睁眼,便见云景明之眉目在视野中拉近。

正直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云景明趁人之危,在阙清云拦截魂怪的瞬间发动偷袭,那一掌毫无花哨地击向阙清云的心口。

掌风临身之际,阙清云已回过神来,倾尽浑身解数向后飞退。

虽难避开这一掌,但也尽可能以退势卸去掌中暗劲。

纤瘦的身躯陡然激震,掌风穿透她的胸骨,于后背洇开一朵殷红的掌纹。

与此同时,一丝血线自其唇角滑下,阙清云脸色冷白,血色尽褪,眼神却极具杀意。

云景明心中升起警兆,可当他意识到不对时,已然晚了。

阙清云左手趁势钳住他的手腕,右手举剑前刺,剑尖不偏不倚捅入对方心口,且借剑长,直没入底端,直至剑格抵住云景明的衣衫,将血压实,洇开。

她掀起唇角,眼神冷厉:敢问云宗主,一掌换一剑,可是值当的买卖?

云景明喉头腥甜,脸色难看至极,额角暴起青筋,几有将阙清云生吞活剥之意。

这一剑虽不能取其性命,但无疑已伤及心肺,断其经脉,稍有放松便要吐出血来,可比他那一掌所造成的伤势要严重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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