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2 / 2)
容因用力挣开他,手伸到腰间,抓住银鞭手柄,动作迅速地抽了出来:顾灼,是不是想跟我打架?
午后的阳光炽热耀眼,庭院里绿色的叶笼着一树树花,他瞪人的时候眼睛睁得大大的,各色光影映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瞳,琉璃珠一样剔透,鼻尖冒着一点汗珠,嘴唇红红的,柔软润泽,像熟透的莓果,会流出清甜的汁水。
顾灼看得呆了一瞬,鞭子挥过来的时候忘记躲,颈侧就划出一道浅浅的红痕。
容因原本也是跟他闹着玩,往常这样顾灼都能躲开,今天不知怎么真的伤到他,一时间也愣住了:你怎么不躲开?
我、我顾灼有些说不出话。
他有些懊恼,神色变幻一会儿,艰难地把这归结于容因实在太过漂亮,自己看呆了也是正常,并不算什么大事。
容因觉得奇怪,就走近他一点:顾灼,怎么不说话?
他身上好闻的馨香混着花香钻进顾灼的鼻子,他一反常态地慌乱后退一步,咽了咽口水:没、没什么。
容因愈发奇怪:你没事吧?不会被我打傻了吧?他嘀咕道,我也没用多大力气啊。
好近。
他的吐息洒在他下颌,顾灼浑身一下子绷紧,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容因的耳垂上。那上面一颗小小的红痣犹如雪地里的一株梅,惹眼极了,晃得他眼晕。
因因,顾灼忍了又忍,克制道,你先离我远一点。
神经病。容因说。
顾灼喃喃自语:我也觉得我好像有病。他浑身发热,口干舌燥,全身注意都在那颗小小的痣上,又下意识扯松了领口,蜜色的肌肤上有一层水光,喉结滚动间,拇指和食指轻轻捻上容因的耳垂,可那极度的干渴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愈发剧烈起来。
他情不自禁凑近了容因,分明说着叫他离开的话,手臂却言不由衷地死死揽住他的腰不让他躲,滚烫的呼吸缓慢接近,顾灼低下头,就要含住那只玉珠一样的耳垂
你们在做什么?
那声音低而沉,似乎冒着冷冰冰的寒气。
不远处的树荫下,秦昼穿着端正的军装,身姿笔挺,面色像结了一层霜,黑黝黝的眼睛一瞬不瞬低看过来。
顾灼的动作一僵,随后如梦初醒似的猛地后退一步,脸色涨红,看着容因蹙着眉揉腰,十分难受的样子,磕巴地道歉:因因,我是不是弄疼你了?对不起。
他说着就上前几步,大手按上容因腰侧,一下一下,动作生疏却认真地给他揉起来。
容因原本是要生气的,但看他一副快要被愧疚淹没的样子,气就消了一点,再加上顾灼还被他抽了一鞭,虽然不重,但周围已经有肿起的迹象,有点理亏,就哼了一声:算了,你下次正常一点,不然我就真的抽你了。
秦昼从树荫下走过来,正听见容因说算了,垂在身侧的手一下子握紧,嗓音冰寒:这里人来人往,大庭广众之下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这就是元帅府的教养吗?
顾灼立刻炸了:你说什么?
他抬手就要上去揪秦昼的领子,却被秦昼毫不费力地挡住,顾灼动作迅速,又是一拳上去,这次没有落空,落在了秦昼的颧骨处。
秦昼冷笑一声,长腿一抬起踹了过去,顾灼闷哼一声。
容因早在他们动手时往旁边靠了靠,见他们非但没有点到即止,反而一副愈演愈烈的架势,当即皱眉不耐道:打什么打?要打滚去一边打,别在我跟前碍眼。
两人的动作通通一僵。
走了顾灼。容因收回银鞭,淡淡瞥一眼秦昼,没什么特殊的反应。
昨晚他毫无准备之下骤然见到秦昼,又时隔多年,他们那时候最后一次见面也不太愉快,才会有些失态。过了那一阵劲儿,已经平静多了。
倒是秦昼咳嗽一声,拦住他,沙哑道:久别重逢,殿下没什么要和我说吗?
容因说:我们也不是很熟,没什么好说的。
秦昼像是听见什么荒唐的笑话,蓦地笑出声,嘲讽道:跟未婚夫也不熟吗?我的公主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的顾灼:这是正常的反应,我俩没什么
后来的顾灼:QAQ我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现在的秦昼(拽上天):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后来的秦昼(低声下气):老婆等等,我有很多要说的
第20章 退婚
你说什么?顾灼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什么未婚夫?
字面意思,听不懂吗?秦昼的目光滑过容因秀丽的面孔,停在他的耳垂上,意味不明地说,毕竟就算再不愿意,殿下的名字还是和我一起被登记在帝国民政厅的电子档案里,不是么。
顾灼眼睛里仿佛要冒出火,话像是从从齿缝里挤出来:登记?他咬牙切齿地说,民政厅有你们的电子档案?
顾灼。容因倒是一脸平常,并不觉得有什么,你先走,我一会儿再去找你。
你还叫我先走?!顾灼怒气冲冲地说,现在是订婚,我一走你是不是就和他去结婚了?
容因说: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不用你管。
顾灼拼尽全力才忍下自己想一把扛起容因离开的冲动,他冷冷地看了一眼秦昼,忍气吞声地说:好,我走。你等会要过来找我。
擦肩而过时,秦昼目不斜视,顶着他杀人般的目光,甚至有闲心笑了一声:殿下还是和以前一样,身边总是围绕着数不尽的狂蜂浪蝶。
容因捏紧了银鞭,答非所问,嗓音清凌:电子档案也不算什么,我说不作数就是不作数,登记在哪里都一样。
哦对,秦昼恍然大悟似的,不好意思,是我忘了,公主殿下向来随心所欲,旁人的感受从不在考虑范围内。
瞧我这记性,他低低笑出声,我早该知道了。
容因慢慢地说:现在知道也不算迟。上一辈私下做的决定是上一辈的事,我不认。他抬起眼眸,很淡地看了秦昼一眼,我以为上次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秦昼微微偏头:上次?殿下是说五年前用鞭子抽了我一顿,然后让我滚的那一次吗?
容因真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我记得不止那一次,我应该说过很多遍才对。他微抬下颌,高傲得一如秦昼记忆中最熟悉的模样,让他觉得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见容因的那个午后。
高高在上的帝国公主穿着华丽的衣裙,纤细白皙的手臂在阳光下仿佛在发光,他持着银色长鞭拦住他,大概是一路小跑过来,说话时还在急促地喘气。
秦昼仍然能清晰地记起公主殿下那天穿的裙子,裙摆上绣满了鲜艳的蔷薇,有一枝蜿蜒而上,攀附着他柔韧的腰身。他那时更小一些,眉眼尚且稚弱青涩,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有种特殊的令人不安的美,极引人侧目。
公主殿下的声音听上去天真活泼,说出的话却带着不自知的残忍:你就是那个爷爷给我订的未婚夫?
他说这话时底气十足,神情像得了一个新奇的玩具,又像含着隐约的轻蔑,似乎对方并不值得被他放在眼里认真对待。
一出生就注定要享受所有人的疼宠,轻而易举就可以获得全部的偏爱,他当然从来不懂什么叫委婉。
那双圆圆的猫儿眼斜睨过来,公主殿下理直气壮地像在阐述人尽皆知的事实,而对方的感受向来不属于他的思考范围。
你配不上我,我要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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