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1 / 2)
矜贵高傲得如同一只被所有人娇养长大的小孔雀。
秦昼本该生气的,可他那时却奇异得平静,公主仍在说些什么,可他眼里只有簌簌落下的各色花瓣间,那一角飞扬的绯色裙裾,和公主一张一合的仿佛沾染了丹砂一般嫣红的唇。
像一场经年的绮丽美梦。
那少年的身影慢慢重合起来,秦昼时隔多年,再次听见公主殿下理所当然地说:你配不上我,我要退婚。
秦昼的呼吸猝然粗重起来。
他听见自己似乎强压着什么似的,语气生冷强硬:我是不会退婚的。
秦昼的目光看向他,五年后的公主殿下已经完全长开了,眉眼间艳色逼人,夺目极了。他重复一遍:我不同意退婚。
容因看上去很不解:你为什么不愿意退婚?他疑惑地问,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我们绑在一起也不会有好结果。如果你是为了报复我,可以换一种方式,为什么不愿意退婚呢?
我不喜欢你秦昼的声音很低,不知是说给谁听,你说的对,我不喜欢你。
容因点点头,把这句话理解为秦昼同意退婚,有点满意,想了想,又很认真地补充一句:你不喜欢我是你眼光不好,不过不要紧,有很多人喜欢我,我也不需要你的喜欢。正好今天碰见,不如就去找哥哥,让他帮我们把电子档案消除好了。
秦昼哽了一会儿,不知该说什么,容因却像模像样地计划起来:今天是周末,民政厅的工作人员放假,让哥哥加急的话,下周一只需要我们一起过去签个字就好了,很简单的。
秦昼没有答话。
他既然不说话,容因就把这归为默认。当下心情很好地觉得他很配合,就十分大度地、不计前嫌地问:你现在住在哪儿?需要我明天顺便接你一起去吗?
不用,秦昼深吸一口气,冷冷地说,我有同意退婚吗?
容因一愣:你不同意吗?
当然不,秦昼说,我不会退婚的。
噢,那好吧。容因被三番两次拒绝,激起了脾气,语气很坏地说,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站的离秦昼不远,蹙着的眉心像在等着谁去抚平,再长的时间也没有给他们之间带来任何改变哪怕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狼狈模样了。
秦昼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想起公主冷若冰霜的脸和银鞭溅起的尘土,以及周围人满是嘲弄的神情。
他几乎克制不住地上前,在容因警惕的目光中,生生受了一鞭,粗粝的手掌拽紧长鞭尾端,用力一扯
容因发间的幽香和他很多次梦里闻见的别无二致,他缓缓地、一点点将那条银鞭从他手中抢了过来,近乎恶意地低声道:殿下,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样子了。
他桎梏着容因的双手,拇指贴上他的耳垂,在刚刚顾灼就要吻上的地方,用力揉搓出花枝一般的红痕,阴鸷的目光和灼烫的吻落在一处,绵软得仿佛棉花糖的触感,秦昼压制住他的挣扎,凶狠地咬了下去。
殷红的血珠渗出来,又被他一点点吞入腹中,唇边残留的一点血渍被他抹在容因小小的唇珠上,荡出些动人心魄的艳红。
秦昼轻笑一声,幽暗的眼眸犹如深夜捕猎的狼:殿下,我们的帐还没算完呢。
作者有话要说:
秦昼:是一见钟情
顾灼:气死了,勿扰
因因:我很高贵,你们不配
啧啧啧,嘴上说着很讨厌,身体倒是很诚实地每晚梦见因因(指指点点
第21章 梦
秦昼又梦见了那双细腻柔嫩的手。手指修长,指腹柔软,肌肤莹润洁白,指甲盖泛着微微的粉,像初春时落下的花瓣,跳跃的指尖像在弹琴。
那也确实是一双适合弹琴的手。
云雾般的触感缭绕着他,他想抓住那双使坏的手。
高高站在台阶上的那人,握着一条长长的银鞭,鞭尾覆上的那只手在日光下盈盈流转着羊脂玉一般柔润的光泽,纤细得仿佛一折就会断。
秦昼看见自己狼狈地撑着地面,鲜血混着汗水一点点滴落在地上,留下深色的湿痕。脸颊和脖颈上撕裂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他勉强抬起头,眼睛因为滑落的汗渍,只能隐隐约约看清站在高台上那人的身影。
一点如火的绯色撞入他的眼帘,秦昼艰难地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上前,又很快再次摔倒在台阶的棱角上。
一声闷哼。
冰凉的鞭身抵上他的下颌,微微一挑,秦昼对上了他的视线。
大而圆的猫儿眼,宝石一样漂亮夺目,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饱满的唇瓣开开合合,颊边两只小酒窝一闪一闪,语气得意:你输了。
秦昼的手一点点攥紧,愤怒而不甘地咬紧牙关,额角青筋鼓动。
不服气吗?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从秦昼头顶传来,带着与生俱来的自傲,那我等你打赢我。
那绯色的裙摆一晃而过,消失在秦昼的视线里。
他觉得自己仿佛漂浮在半空中,光怪陆离的各色影像走马观花一样呈现在他的眼前,又很快消失,最终再次定格在公主殿下倨傲骄矜的面孔上。
他身后是层层叠叠的繁密花障和满庭的葱茏绿意,暖杏色的阳光溶溶地照在公主身上,给他晕上一层朦胧光影,他手中持着银鞭,嘴唇微抿,目光凝定,神情冷淡。
秦昼的目光暗沉下来,巨大的、汹涌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他近乎恶意地想:这样娇纵的公主殿下,就应该被好好教训一顿,叫他不敢再用那样的眼神看他,他应该
他应该?
秦昼有些茫然地想,他应该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
下一刻银鞭挥动时带起呜呜风声席卷而来,但却没再落在他身上。
他像下午一样,收紧了手臂,把长鞭并着公主,一点点拖入怀中。秦昼低头,终于如愿以偿地看见公主换了一副模样,惊慌失措的一张漂亮脸蛋,脆弱而无助的神情,苍白的双颊和隐着薄红的眼梢下几滴晶莹的泪珠,无端惹人升起无尽的破坏欲。
秦昼夺过长鞭,用它将公主殿下细瘦的手臂一圈一圈绑起来,收紧,于是容因要坠不坠的那颗泪珠终于落了下来,带着他温热的体温,被秦昼接在手心。
水盈盈雾蒙蒙的一双泪眼,那样可怜荏弱的公主像攀附篱墙的、经不起一点风雨的蔷薇花。
那朵蔷薇开在他心上,后来被雕刻进戒指里。
秦昼确定了。
有无数人疼宠、仰视,小孔雀一样骄傲、受不得半点委屈,可望不可及的公主殿下,就应该被囚禁在荒芜的高塔中,谁也见不到
他要叫这样的公主殿下此后都只能这样看向他。
只能看他一个人。他想要公主的目光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
秦昼凶狠的吻首先落在圆圆的小痣上,然后一点点向上,最终停在公主微张的唇。
柔软、潮湿的吻。
大海咸腥的气息,是公主落下一串串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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