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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弦歌的声音突然变轻,抬眼死死的盯着何木,有一瞬间,朱今辞甚至觉得他的眼睛像两把刀,狠狠的剐下他的面皮,让他所有的隐藏彻底无所遁形。

两个人僵持在原地,林弦歌的手还搭在朱今辞的伤臂之上,不知是不是魇住了,眸中一片疯狂之色,完全没有发觉那才包扎好的伤口又崩裂开来,满手的温热。

不会的,歌

朱今辞声音颤抖,话语间罕见的语无伦次你是这世上最好的人,是害你的人该下地狱

更何况,还有你的夫君,你的夫君你不是还挂念着

没等他说完,就听得林弦歌狠戾的一声嗤笑,他似乎将他平生的恨,都用在了这短短的几句话里:

我说的夫君,是臣勖,何大哥以为,我说的是谁

朱今辞猛地滞住了。

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向冰面,一阵眩晕的发黑之中,凉水兜头浇下,胸口尽是窒息般的痛苦。

他听到自己浸了血的声音,一字一顿,嘶哑如同阴沟里的老鼠你说,臣勖是你的夫君。

林弦歌似乎嫌自己烧的这一把火还不够,将手用力的按在自己的胸口处,指尖在褶皱处磨出了血,痛的浑身发颤:哦,在我爱上臣勖之前,我是当过一段时间权贵的禁脔。

一声禁脔将朱今辞所有强撑的理智悉数击灭溃散。

他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魂飞魄散,却因为爱人还在这里,让他牙龈都泌出了血,也不敢少听半句话。

那时我多爱他啊。

林弦歌笑得像个食人精魄的妖精,唇边一抹红,妖艳危险。

上一任主子把我当狗,动辄刑杖加身,轻则当着祖宗的面扒光了抽打,第二天若是早朝迟到,便要将我拖到掖庭与发情的公狗关在一起。

别说了!

何木突然失控,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窒息般的绝望从胃底一路烧到了喉管,让他连伪装的身份都忘了,疯了般的起身一脚踹在放满食物的木桌上。

瓷盘碎地,一片狼藉。

我要杀了他。

我要杀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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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摄政王的祸国妖妃(完)

朱成寅, 朱成寅!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

外面的丫鬟听到动静慌忙赶进来,却见那日林大人带回来的人披头散发的立在房子中央。

而林大人坐在一旁,眉目间说不清的淡漠。

林弦歌没有发话,丫鬟不敢轻举妄动, 只颤抖着低下头立在门口。

却见那看着已经没有力气的人硬是撑着床柱站起来, 冷冷的看着何木:

你知道吗, 狗的器官上有倒刺。

他不许我用药, 让我身后流血活生生的忍着。

我疼的快要死了。

一夜一夜, 睡不着觉,吃不下饭, 却疯了一样在澡盆里洗澡。

你觉得那时我恨不得自戮吗?

林弦歌微微停顿了一下, 眼里近乎讥讽。

不,那时, 他越折辱我, 我的求生欲越强

因为我从那个疯子手里保护住了我的情人。

而我怀着情人的骨血。

朱今辞脸色惨白,瞬息之间肝胆俱裂。

陛,公子!

贺凉赶来看见屋内混乱的样子心脏都要停跳了, 刚走上前, 就被朱今辞一把挥开。

他脖子上背上起了一层冷汗,眸中血雾扬起,触目所及尽是暴戾的杀气。

滚出去!

他那一掌用尽了全力,贺凉唇角不过片刻就溢出了血线,而林弦歌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 没有丝毫的惊讶。

贺凉心里陡然就沉了下去。

木门在眼前轰然关住,屋内寂静如死。

林弦歌盯着他,声音狰狞寡淡:

即便我求生欲再强,可是我从小也是被娇惯着长大的。

我好疼啊。

我知道我的情人没有死, 我每一天,每一夜都怀着无比的希望,期望我的爱人变得比所有人都强大,告诉我,他回来了。

他会杀光所有欺负我,折辱我的人。

朱今辞太阳穴一阵抽搐般的紧缩,他仿佛看见一片一片的血,那血全化成鞭子,一鞭一鞭的抽在林弦歌的身上。

不要说了,求求你。

歌儿,不要说了。

林弦歌似乎怕他摔倒,好心的上来搀扶,让他坐在板凳上。他以前从未如此暧昧过,可今日,却借着动作弯腰贴在朱今辞的耳朵边,一字一顿,仿佛在说爱人间最亲密的情话。

何大哥,你知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他是强大了,他将我前主子抽筋扒皮,他比我前主子还有权势。

我以为,我终于熬到头了。

可是,我只是见他一面,他就将我掉在房梁上吊了三天。

砰的一声朱今辞坐着的凳子被他自己掀翻,林弦歌已经到了极致,胸口极致的沉下去剧烈的起伏着,全身的骨头仿佛被胸口的针刺揪紧,蔓延进无限的痛苦。

朱今辞一时间脸色煞白,在林弦歌掉在地上前一把将他捞在怀里。

别说了,我让医生来看看你

别说了,求求你。

可林弦歌哪会如他的意。他恨不得将所有肮脏的事情全部灌进朱今辞的耳朵里。

尖锐的近乎残忍。

拼着一口气攥住朱今辞的领口:他的情郎踩着他给我的镯子,逼我向他下跪磕头

我的侍卫被万剑穿心,我的孩子被野狗活生生拖死!

我这一辈被毁的什么也不剩了,我还活着,是我没有脸面下去见我的爹娘,没有脸面见小银子,更没有脸面见我摇尾乞欢的讨来,却没有保护好的孩儿!

你说,我跟了他这么久,即便没有功劳,也任劳任怨的让他操!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林弦歌的声音骤然尖锐了起来,一口血呛的朱今辞满身,唇边尽是缺氧的青紫。声嘶力竭:

你为什么不放过我,朱今辞,你为什么不放过我!

朱今辞心头大骇,挤压的恐惧在这一刻到达了顶点,他甚至来不及想自己是哪里露出了马脚,跌跌撞撞的抱着林弦歌就往外跑。

曾经斩杀前朝数千人都不曾眨眼的新帝在这一刻竟然抖如筛糠,口不择言的慌乱。

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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