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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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扉没行礼,急匆匆的走到床边,半蹲下,然后顺着他的意去握他的手,蹙眉道。

您的身子好些了吗?

还是老样子。

李令琴直直的看着他,似是在打量着他是否变了,也似在怀疑他去凌霄宫的这些时日是否已经背叛了自己。

他微微一笑,摸了摸江扉的面颊,轻声问。

二哥待你可好?

江扉看着他,静了静,才回答道。

二皇子很器重我,命我近身伺候。

话音落下,漆黑的眼瞳与李令琴对视片刻。

后者的眉眼沉了下来,笼着一层漫出来的冰寒,似乎是在沉思着是否要利用这绝好的时机对李令璟下手。

只是真要下手,凌霄宫里都是李令璟的人,江扉绝对逃不出来。

这无疑是用他去给李令璟陪葬。

念及此,掌心的温热仿佛也很快就会变得冰凉了。

半晌,李令琴轻叹一声,道。

二哥突然将你要走,又命你近身伺候,这举动实在古怪,想来应该有诈。你先在凌霄宫里安分待着,不要轻举妄动。

见江扉温顺的点了点头,李令琴的神态轻松许多,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些生机的红润。

他召来门外的宫人送了些点心上来,颇为高兴的塞给了江扉道。

前几日厨子做的点心不错,我觉得你应当喜欢,便叫人多备了几份,不想你今日果真来了。

江扉吃了一块,咽下去了笑道。

谢主子挂念。

见他的神态与往常无异,李令琴的脸上却掠过一丝古怪,依旧含着笑意,貌似无意的缓缓道。

是我忘了,凌霄宫气派,你在那里过的只会比这儿好,这点心怕是入不了你的眼了。

他因身残,常年拘于室内,总疑心别人会害自己或是背叛,即便是多年来最亲近的江扉,他也总忍不住明里暗里的试探。

闻言,江扉无声无息的跪下来,垂着头表忠心。

您永远是属下的主子,唯一的主子。

李令琴脸上的郁色因了他斩钉截铁的话而消散几分,余下的那点便被藏到了眼底。

他伸手要扶江扉起来,又笑的很温和。

我说的玩笑话,你怎么还当真了,快起来吧。

在永定宫里陪李令琴用了膳,服侍他喝过药后见他睡下了,江扉才静悄悄的往回走,到了凌霄宫里刚巧遇见正从主殿里匆忙走出来的琉璃。

见了他,琉璃松了口气,催促道。

你怎去了这么久?快进去伺候吧。

是。

江扉进了主殿,便见一身玄衣的李令璟坐在桌前,神色不大好看。

在他刚进来时,李令璟便抬起眼盯了过来,幽深的眼眸看不出什么情绪,只冷哼了一声,道。

怎么,一仆还想伺候二主?

显然他已经得知了江扉回永定宫的事情,并打算以此发难。

江扉只好又跪在他面前,恭敬道。

五皇子于奴才有恩,听闻五皇子病了,奴才便想聊表心意,免得旁人怪奴才忘恩负义,辜负了二皇子您的提携。

奴才已是凌霄宫的奴才,主子自然是二皇子您了。

在这深宫里要想活的更长久更安稳,便必须要会说谎话。

尤其是这样地位卑微的小太监,主子一个不顺心便能让人把他拖下去打死,只有哄得主子们都高兴了才能有活头。

李令璟知道他所言并非真意,却也没再咄咄逼人,只随口道。

午后我要出宫一趟,你跟着。

江扉一怔。

是。

除了偶尔需要跟踪李令璟离开皇城外,江扉几乎没怎么出过宫,午后换了身常服便跟着李令璟离了宫,坐马车穿过闹市。

他自然是不配坐进马车里的,便和其他侍卫们一样骑着马。

只是侍卫们知道他是太监,言谈举止间难免有些轻鄙之意,都不愿和他挨近。

他也不在意,跟在马车一侧,安静的偷偷打量着这民间的闹市。

李令璟掀开帘子,正看见他偏头看向一旁的小摊。

因是在马上坐着,端坐的身形瘦削匀称,摘去了巧士冠后的发髻也梳成了平常男子的模样,垂下的鸦黑发尾一晃一晃的,不时露出一点白莹莹的颈子。

几秒后,江扉敏锐的迅速回过了头。

撞上李令璟从马车里投出来的视线,他默然的垂下眼,驾着马儿靠近了马车,低声询问道。

公子有何吩咐?

离了皇城,他们便隐瞒了李令璟尊贵的身份,只将他称作公子。

低眉顺眼的模样在李令璟的眼前凑近了,他的目光微晃,从帘内扔去几锭碎银子,随口吩咐道。

去那家铺子买些点心。

这民间的粗劣点心他是绝对看不上的,只是为了不让江扉误会自己在看他,才作了借口。

江扉不疑有他,接过了银子便起身下马。

今日他换下了宝蓝色的太监服,穿着与侍卫同色的灰色衣衫,为了方便行动,衣裳的腰身勒的很紧,也就衬得那截腰很细。

翻身下马的动作潇洒利落,某瞬的角度竟让李令璟觉得他的身姿格外漂亮。

沉沉的目光停顿片刻,他放下了帘子。

这次李令璟出宫是同几名世家弟子出来玩乐的,他是炙手可热的太子人选,京城里的官员子弟都想攀附他,先是安排了去郊外的桃花林里踏青,夜里又请李令璟到了新开的酒楼。

这酒楼庄雅奢靡,菜肴的味道竟也不比宫中的御厨差,连挑剔的李令璟都很是满意。

中途侍卫附耳禀告,他便暂时离了席,站在廊前漫不经心的听着。

随意的目光往下瞥,他竟看到陪同自己游玩的其中一人在不远处的楼口同江扉说着话。

今日出来被那些人包围着讨好,他早就忘了江扉的存在,此刻才忽然想起来,却见他正被紧紧捉着手腕,面带薄怒,却还是隐忍的摇着头。

缠着他的那人李令璟记得,是一品大臣的独生子,骄纵又好色,见了美人便走不动路,是京城中各个青楼的常客,听闻竟连楚馆也都逛了个遍。

见他纠缠着江扉,李令璟倒不意外,也没有要出手帮忙的意图,甚至还饶有兴味的托着下巴看着。

江扉是会武的,可他没办法暴露,也不能得罪对面这人,便用巧劲暗中迫使对方松开手,转身匆匆离去。

快步走了几步,他才抬眼看到冷眼旁观的李令璟,而后行了礼,默然跟在了他身后。

已经喝得醉醺醺的那人也追了过来,瞧见李令璟后,好歹收敛了一些,只是那眼还直勾勾的往江扉身上黏,笑的颇为暧昧。

天色还早,殿下一会儿可要同我们去寻寻乐子?

为了招揽朝中的年轻一辈,李令璟会时常出宫与他们交好,有时也会同他们去烟花巷柳处召来女子作陪。

只是堂堂皇子在青楼逗留的名声太难听,不能落人把柄,因而回回他只待片刻便走,也从未与哪位女子留过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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