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1 / 2)
明萝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洛城殿,回身跃上马,悠哉向襄阳公主府邸的方向前行,左右时辰还早,这两日就好好睡一觉。
因为是已故公主的府邸,只有仆从寥寥,马厩里已经栓了匹高头黑骏,正被人牵领着食草。
她利落翻身,快速进了院落。
在一片随风摇曳的金盏草外,玄衣男子单手负在身后,酒壶随意被放置在地上,听到她的脚步声也没转身,倒是将左手的杯盏举起,冲她遥遥一敬。
其实蒋煦长得儒雅,比另一位年纪相仿的四皇子显得和善许多,总是真切地笑着,若忽视他偶尔显露出来的皇室派头,倒还挺讨喜的。
“六殿下怕是记错日子了罢?李崇让这会儿已在洛城殿里头等着策问了。”明萝走进,询问他。
蒋煦为她斟酒,摇了摇头,眉眼弯弯,“孤是来寻你的,南平。”
她不动声色地接过酒樽,是蒲桃,京中权贵并不喜爱,在北疆时,是先锋临行前的壮胆酒。她没有喝下,也同他一起看向这片紫色汪洋,“殿下有话不妨直说,我想,您该不会是来寻我赏花的罢。”
蒋煦轻轻笑起来,一边又为手中盏斟满,“魏文帝称蒲桃善醉,孤倒是觉得,尚且不够烈”,他触碰到明萝的窄袖,就着袖缘将她弯曲的手肘向上提,将她手中的酒樽凑向她紧闭的双唇,“表妹,我们之间,何必如此生疏呢?”
他浓眉下弯着的笑眼下有层阴翳,明萝就着杯缘将浅红色酒液灌入口中,有些辛辣。
蒋煦见她喝下,咧开嘴角,从宽大的袖口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锦盒递给她,“南平表妹,你打开瞧瞧。”
她从蒋煦手中接过并没有上锁的盒子,轻易掀开——
一个发黑的指骨愕然出现在她面前。
通体发黑,血液干枯,刀口平整,死绝了才截了下来,且这指骨的主人,怕是得死一个月有余。
她仍旧稳稳地握着锦盒,只是指尖有些泛白,她怎么会认不出来,叁月初七,杭州叁坊交界,死在她刀下的那个羌族铸刀师。蒋煦看向她面上平淡的神情,笑意又深了几分。
只听见她一声轻笑,像是讨赏的语气,“殿下是要替我邀功吗,嘉奖我铲除外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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