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繁花[综红楼] 第314节(2 / 2)
张氏就愣在那儿,婆婆这话说的,让人可怎么接?
她只能硬着头皮说:“夫君样样出色,没有不妥之处的。”
贾母细细打量贾赦,把贾赦看的有些发毛,“母亲,儿子可有哪里不妥当?”
“恩侯,你是嫡长子,你都是做了父亲的人了,总与你弟弟置气,够当家人的胸襟吗?要是瑚儿这个年龄,还差不多。可你看瑚儿昨晚待珠儿,那才是长子嫡孙对兄弟该有的气度。你想想是不是?”
贾母的话说的很慢,贾赦听进了心里,慢慢赤红了脸,站起身行礼。
“母亲,儿子既往做错了。以后再不会了。”
“你就是陷了迷障罢了,你父亲和圣人一样,都是恪守礼教的,你是按照国公府继承人教导的,老二则是普通嫡子教养。圣人给你取字恩侯,要是你父亲能活八十岁,你就是六十岁以后做侯爷,难道你心里要生什么委屈不成?”
“母亲,儿子,”贾赦赶紧跪下来,“母亲,儿子盼着您和父亲长命百岁。就是八十岁再承爵,儿子也心甘情愿的。”
“是你的早晚都是你的。不用着急。”
“是。”贾赦低头应到。
“你起来,回去把你院子里的管事都按住了,大管家你父亲点谁接手就是谁。要是府里的管事做的不好,你就事论事和你父亲说。你那几个长随见了你父亲的人,该有的礼节也别差了一点儿。”
“母亲,”贾赦张嘴想说话,张氏拉拉她的衣袖,贾赦立即改口说:“母亲教导的是,儿子记得了。”
“好了,你们回去歇晌儿,下午再来。”
夫妻俩回到自己的院子,张氏悄悄在贾赦耳边说:“母亲说的好奇怪,咱们院子的内外管事,都没沾了府里事情的一点儿边,怎么会与接手府里的大管事有关?”
贾赦想了又想,拍拍张氏的肩部,“你回屋歇会儿,下午还要去母亲那里。我去书房还有点儿事儿。”
休沐日,贾赦因得了贾母的准许可以带媳妇去张府,夫妻俩带着孩子先到上房给贾代善、贾母问安后,贾代善吩咐贾赦把贾瑚最近的课本都带过去,让太傅看看,才放了三人出门。
待儿子媳妇出门后,贾代善就问:“夫人,好容易拢赦儿在家几日,这一出去,怕是又会去东宫的。还是把他拘在家里好的。”
“他都二十多岁了,以前又日日住在东宫。这突然间就不去了,国公爷不怕太子多心……”
“呃?”
贾代善噎了一下,“夫人说的是。”
他揉揉眉心,为东宫属臣和朝臣之间越发的剑拔弩张感到焦虑。
“国公爷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儿?”
贾母看贾代善比前几日更加明显的焦虑,觉得这一代重臣、忠臣还真是休沐休身不休心啊。
“唉,说了你也不懂。都是朝廷那些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烂事。”
贾代善搪塞过去,想回去书房静静,又贪恋妻子泡出来的香茗。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妻子慢悠悠地高冲沸水入壶,激起茶叶旋转,茶香袅袅。
他抽抽鼻子说:“夫人冲泡的茶水,别有一种特别的甘甜和香气。”
贾母一笑,递了一盅过去。
“一样的茶、一样的水。国公爷是偏心我,才说我冲泡的茶好喝。那天厌我了,就是给你做了龙肝凤胆,也未必会换来一声好。”
贾代善吹吹滚烫的茶水,嗅着茶香,心满意足地深吸气,赞道:“好茶。”然后把空杯递给贾母。
“夫人,你我相伴了大半辈子,老夫老妻的,你还有什么不放心?”
贾母又给贾代善倒了大半杯茶汤,“不放心的事情太多了。这些年每到冬日,你就越来越怕冷,当我不知吗?”
贾代善尴尬笑笑,“就知道瞒不过夫人的眼睛。”
“还是找太医好好看看。”
贾代善摇头:“不妥。一般的太医、郎中,会以为是寒毒,既不识,又如何能除了根。这是陈年旧伤,余毒未清罢了。”
“那国公爷以为自己这样硬抗,能抗多久?二十年?十年?”贾母不动声色,仿佛她问的事情,是于己无关、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儿。
贾代善沉默许久,方涩涩开口说:“夫人,我贾代善这辈子对不起夫人你了,下辈子就是衔草结环,也会报答你的。”
贾母把茶壶一惯,沉着脸说道:“张太傅致仕在即,你以为老大以后有人看护?”
“圣人总不会不念旧情的。”贾代善觑着夫人沉着脸看他,声音越说越小。
“指着圣人想起来?咱们的女婿如何?你不提起他,圣人这七、八年来,可有问过你一句?那文定侯与圣人的情分,又与你差了多少?”
贾代善无言以对。
“国公爷,俩儿子什么样子你心里清楚,老大一心扑在东宫,老二尚未开窍,女婿才迈入官场。就是老大的舅兄,也就是个御史中丞,你要撒手了,这些孩子可就一个依靠都没了。不给人生吞活剥了,也好不到哪里去的。怕是我们以后连个祭祀的人都没有呢。”
贾母黯然垂头。
“唉,夫人,何至于此呢。你想太多了。”
贾代善干巴巴地安慰了妻子一句,见史氏始终不抬头,他沉默一会儿,决心和史氏实话实说。
“夫人,不是为夫不想医治,一是难找到杏林高手;二则是担心圣人。我荣国府握了太久的兵权了,圣人知我不想收回。要是我可能走在圣人的后面,怕是圣人驾崩前得先抄了荣国府。”
“还想那么远!圣人要是能活个七、八十岁,你不访名医拔除寒毒,连六十岁也活不到,岂不是太亏了。”
贾代善心想,唉,自己真是脑子进水了,和妇道人家说这些话。看看,她现在计较的是亏不亏。
贾母看荣国公一脸不认同,缓缓才说:“国公爷只看看北净王府,没了军权以后是什么模样。那还是世袭的郡王爵位。夫君就这样放弃了,瑚儿以后未必能及得上东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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