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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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子夜,容大河见来福跟旺财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有时不知兇悍地吠着什么,后来不知叫什么魘住开始哀鸣嗷嗷,最后两隻都蜷曲在地缩着尾巴,剩下可怜巴巴的嗷嗷声。

容大河想起今早猎物上套太过容易,说不定动物们就跟刚才的来福旺财一样焦躁,一不小心便踩了套。

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以前似乎有过。

他偶遇的同伴,两个人开始打起盹来,虽是打盹,两人却眉头深锁。

猎人小屋里火光炽然,没有人添薪材,火焰应该逐渐减弱,火却越发旺盛。

这反常的火光,让容大河心里的担忧逐渐加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正在助长火势,那种东西黏糊糊的,带着陈年恶臭,乘着夜风而来,彷彿即将破土而出。

容大河紧握着拳,咬紧牙根,他解下猎刀,把猎刀用布条绑在自己的手上,若有意识,他便握紧猎刀。

***

今早云霜起床后,喜孜孜的用完容大河给他做的早餐,他看到桌上几片西瓜不由得会心一笑。他不急着吃,反而起身打开厨房的柜子,果不其然看到一颗浑圆的大西瓜,缺口的部份正是桌上这几片西瓜。

早上的字条不过寥寥几句,写道:打猎去,明早归。桌上有饭,勿贪食西瓜。

云霜想起小时侯住在容家当宠物的日子,一次容娘子剖了大西瓜,他躲进柜子里吃光了西瓜。那一天,他跑出容家,连累容大河跟着出来找他,后来被搜山又贪财的大人们活生生打死。

他还是小狐狸时,曾见附近的孩子抓到一隻母猴子,将它打伤,又故意放它回家,待它回家后,那个猴窝被那群孩子抄了,连带母猴跟七隻小猴全数被抓。

那隻母猴激烈反抗抓伤了其中一个孩子,被其他孩子拿石头砸烂脑袋,活生生被打死,其它小猴子不知道母亲已死,跟在被拖行的母猴子尸体之后。

云霜知道那些小猴子会被杀,跑回去找四姐,叫她救小猴子。四姐摇摇头,告诉他就算救了小猴子小猴子一样会死,因为它们的母亲被杀了,没有人保护它们,他们一样会成为其他动物的食物。

云霜告诉四姐,他可以保护它们,他要盖个小窝给它们住。四姐依旧摇头,她说,小猴子不需要他,它们需要的是疼爱它们的母亲,可是它们已经没有母亲了。

它们的母亲若知道它们将来会被打死,是不是也会紧紧抱着它们不放手呢?

就跟容大河护着他一样,情愿自己被打死也不曾松手。

那些人虽然知道杀错人却没有半点愧疚,刨了一个深坑把容大河跟他一起丢进去掩埋。待他们走远,他一直舔着容大河的胸口,要容大河放开他,他去找人来救他,他着急得一直哭,泪水淌在容大河的胸口,后来不知怎么地,容大河僵硬的双手放开了他,他顺利地挖出了深坑。

云霜跑回容家,带着容老爹跟容娘子来到这里,挖出断气已久全身发黑的容大河。

容老爹跟容娘子见状哭断了气,云霜也哭着,跑回了狐狸洞温柔乡,遇上了他爹狐王云君离,他爹对着他叹气。

云霜,你欠了他一条命,这条命没那么容易还,你知道吗?

那时候他还小,不能化形,他见爹拿了一块鏨刻着一对狐狸的粉红色玉佩给他,拿去吧,把这玉佩还给容大河,或许能救他一命。

爹见他一脸迷糊,揉了揉他的头道,容大河前世是仙人,他被贬下凡之前把神力封在玉佩里交给我,在你出生后交到你手上。

爹又道,我们都不想你跟容大河扯上关係,容大河百年之后回归神位,你呢,你要怎么办?偏偏你还是遇上容大河,容大河又为你丢了性命,冤孽啊!

爹烦恼得在温柔乡里直绕圈,一边揪着自己的头发。

你这臭老头子,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话吗?做什么吓我们小霜儿,感情儿子不是你生的,你就不疼了?

他娘狐娘子夏琳瑯不嫌弃他脏兮兮的,一双流玉般的纤纤玉指把他抱上她的膝盖,轻轻抚摸着,小霜儿别怕,欠一条命算什么,欠十条命也不用怕,娘教你,等你长大之后给容大河生孩子,一个孩子抵一条命。

你这婆娘头发长见识短,我都快急出火来,你还教霜儿给那臭小子生孩子?

不然呢?叫小霜儿给他偿命?你才少出餿主意。纤纤玉指招呼狐王可是一点也不留情,一把抓住狐王的狐尾巴。

云霜趁着爹娘打起架来,叼走玉佩。回程时晕乎乎地想着,等他长大了以身相许,给容哥当新娘子,再帮他生一窝小狐狸,这么报恩,容哥会喜欢吗?云霜一双明亮的眼睛瞇着瀲灩的情意,闪闪动人,一边叼着玉佩加速跑着。

待他跑回深坑,容娘子已经哭倒在容老爹怀里,容老爹也是一脸哀大莫过于心死的惨淡模样。

他小心翼翼地把玉佩放在容大河胸口,紧接着奇蹟发生了!

玉佩发出五彩光芒,五彩光辉又鑽进了容大河发黑的身体,逐渐散去他发黑的肉躯,容大河慢慢地恢復生气,最后玉佩完成了使命后,漂浮到空中,回到了小狐狸的嘴里。

云霜把玉佩再度放到容大河身上,玉佩再度回到他嘴里,反覆试了几次后,云霜终于死心,叼着玉佩离开。

他闪到树林里藏住身影,听见容娘子容老爹大声惊呼容大河醒了。容大河一醒来就问小狐狸在哪里?容老爹容娘子左看看右看看,回答不上来,忍不住抱住死而復生的容大河痛哭。

待他们离开后,云霜叼着玉佩回到温柔乡,直到容大河被强徵入伍之前,云霜总是偷偷跑来看他。

容大河离开家乡后,云霜也离乡背井,花了十二年时间在冰原修练出人形来。

云霜閤上柜子,西瓜的身影在他的脑海里逐渐散去。

他乖乖地等容大河回家,夜越深越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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