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岳是在实习结束的倒数第二天才接到电话,你看,多么会捉弄人,就一天,一天都不肯赐予。
来电显示不是管锌,而是一个没有储存的号码,靖岳正想挂来着对方却先挂了,随即是一条简短的短信--我蔡徵超,急事,速回。
还有一条,更简短--管锌。
只有两个字。
靖岳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和蔡徵超之间有日后可以称之为“关系”的走向是以这样的方式。
5.
管锌纹身的那一天,在那个咖啡馆,蔡徵超看见了靖岳,靖岳没进去阻扰,或者说,打扰,他由始至终都只是站在外面直至蔡徵超离开。
他是信管锌的。
蔡徵超后来从座位离开出来的时候对正靠在玻璃门旁的靖岳扯了一抹无奈地笑,他说,“对不起。还有,你赢了。”
靖岳也笑,不以为然,“针对你的‘对不起’我回复‘没关系’。”
关于后半句,闭口不回。
蔡徵超对他这不可置否的态度追根到底,“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从来没有觉得这是一场博弈,也没有把他管锌他的情感当战利品。”
如果这要说失败的话,蔡徵超这才是真的失败了,他败在他的对手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赢。只想要爱。
蔡徵超那一抹无奈越发明显,“是吗?”
“我不知道你怎么定义。”靖岳腾出两秒将目光看向咖啡厅里背对着自己和蔡徵超的管锌又才再回过头,“其实,你有问过你自己管锌在你世界里的意义吗?”
“当然,他对我很重要,是即便你出现了我也不会放手的那种重要。”
蔡徵超几乎脱口而出的话还没有说完靖岳也猜得七七八八,在他落话音之前先摇了头。很明显,蔡徵超讨厌靖岳这样--尽管靖岳并没有真的有这样--胜利者的姿态,他不满地往前靠了一步,像是施压。
靖岳反而觉得好笑,蔡徵超故意激怒他,但愤怒需要消耗更多的感情,这种方式并不健康,不过靖岳没有“纠正”蔡徵超。那是蔡徵超爱一个人的方式。
而靖岳,靖岳也有他爱人的方式。
“于你而言,管锌像是一张面值诱人的支票,但对我不是,他是我即便是在北极也要想尽一切办法养活的热带鱼。
“你爱他,却没有你认为的那么爱他。”
靖岳没有再看蔡徵超的神情,也没有等他的回复,他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咖啡厅。
蔡徵超确实怔了怔,对靖岳的话他也是存疑的,他想--不能因为管锌选择靖岳就否定自己爱管锌。
也许有一天,他也会和靖岳成为朋友吧。
6.
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早。
7.
收到蔡徵超的信息后,靖岳却等不及那堂课下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失去礼节,给正在上课的老师微微颔首致歉之后才离开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