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保姆惊慌地叫着她的名字,她不理,很认真地问许老师你画画很好,可以教我吗?
你看,她从小的时候就很明白要给自己找寄托,她对死亡产生思考,但她的身体禁止她做此类尝试的事情,于是她会找点什么东西让她不再思考死亡,比如事物,比如人物。
她从六岁一直画到现在,她找到了陈希,找到了吴双阮,找到了吴邪。
然后她已经或者即将失去了。
在月色下吴笙突然捂上了嘴巴,她的脊背弯着,长发披住了她的后背,她那如圆月般皎洁的脸庞在黑夜里消失不见了,杜城将外套搭在她的身上,完完全全地盖住了她,他低声道:“就当我没在这里。”
这是一个对于他来说格外难度过的夜晚,如鲠在喉。
他听着深夜里的风声,他似乎听见了细微的抽泣声,又似乎没有。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天上的皎月,静静地陪着身边的这个女人。
许老师的案子结束在吴笙回上海的第二天晚上,北江分局的人根据信号很快就找到了实施诈骗人的所在之地,沈翊比他们走的更快,但是当他去到嫌疑人所在的酒店时,一个人就当着他的面从顶楼摔了下来。
当场死亡,血流了一地,那个嫌疑人四肢扭曲地瘫在地上,他还没来得及花掉骗来的钱,就已经死掉了。
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证人,第一犯罪现场没有任何指纹足迹,唯一可疑的是现场只有一根白色的鸟类的羽毛,看上去像是飞禽飞过这里不甚掉落。现场干净的仿佛像是这个诈骗犯良心发现,为了向被骗得倾家荡产得老人们赔罪一样,他选择以死谢罪。
法医室里,沈翊冷冷地看着犯罪嫌疑人的尸体,杜城也在观察着沈翊,他在沈翊身上看到了一点吴笙的影子——这说不清,因为沈翊曾经和他开玩笑似地说他师姐小时候不会和别人相处,于是就跟他学人际交往,但是后来意识到他不是一个好例子后就放弃了。
“你先来找这个嫌疑人是想做什么?”
我想杀了他。
沈翊先是为自己脑子里突然窜出来的第一个念头而皱眉,然后淡淡道:“找他算账。”
“你觉得他是吴笙杀的吗?”杜城突然问道。
“她有不在场证明,而我只相信证据。”
回答非常官方,很符合他现在的身份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