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长安城里生的一些怪事和传言,殿下可有听闻?”答非所问,岑文本端碗儿小饮了一口茶水,反问了李恪一个问题。
“先生是说,翼国公,宋国公,还有大司卿苏炳仁苏老大人他们相继病倒之事?”听岑文本提起这些,李恪马上就想到了这几日里传得最为邪乎之事:“这些传闻,本王多少也有些听闻,只是一些民间谣传罢了,不足为信。”
“再说,辰时的时候宫里不是还有消息报来,说是三原柳一条已经被父皇从外地请回,有柳神医在,有他帮衬着医治三位大人地病症,这些谣言,还不是不攻自破?”虽然与柳一条地交道不多,不过对于柳先生的名声和医术,李恪还是颇为钦佩,一听说柳一条到了,心下也不免放松了起来。
“谣传,不可怕。”岑文本沉声说道:“可怕地是,散搬谣言的那些人。”
“是谁在暗中做着手脚?三位国之重臣同时病重不起与他们有没有关系?他们地居心何在?是不是遗留在长安城中,齐王的同党?他们后面还会不会再有下一步的动作?”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问出,岑文本看着李恪说道:“还有,若不是皇上恰好知晓了柳一条的下落,三位大人的病症该如何收拾?难道要让皇上眼睁睁地看着三位大臣亡故不成?若是如此的话,朝庭的损失暂且不说,仅是那些有的没的传言,就有可能形成巨川大浪,让人防不胜防。”
一番话,听得李恪冷汗直流,心中后怕不已的同时,多少也知道了一些父皇此时心中的想法。
“先生高见,学生受教了。”弯身恭敬与岑文本一礼,李恪诚心深赞,不愧是深受父皇赏识的中书令,眼力和见识,确不是常人所能比拟。
秋雨朦胧,潮湿中带有此许地凉意,街上行走的路人,多数都已穿上秋日的行装,抵御着这日欲渐冷的寒意,今年冬早,年关时所迎来的,必又是一个寒冬。
翼国公秦府之内,后院家眷所居的院中,一行人手撑着油纸小伞,全部都神情紧张地围看着一个少见的巨型木桶。
“一条兄,这都有一个时辰了,不知我义父是不是已然醒转?”木桶之外,柳一条的身旁,封小乙面露着忧色向柳一条说道:“还有,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尉迟叔叔怕也是有些支撑不下了,要不,让小弟进去一试,如何?”
“若是有人可以代替,起初的时候,小弟就不会要特别劳烦尉迟将军大驾了。”柳一条淡然地轻摇了摇头,道:“不过是五十斤蒜头而已,依着尉迟将军的功力,并不是什么难事,封兄稍安毋躁。若是小弟所料不差,再有片刻,尉迟将军就可以出桶了。至于翼国公他老人家,怕是还得再在里面多呆些时辰。”
停停歇歇,连续一个时辰的功出力,对于尉迟敬德来说,当已是极限,而那五十斤,数千枚的蒜头,也应已是消耗了个七七八八,桶中雾气已成,尉迟敬德也差不多该要出来了。
“咳咳咳!”柳一条的话语刚落,在众人数十双眼睛的热切关注下,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木桶下角向外的唯一一个小木门儿,终是有了动静。
“咳咳咳!闷死老子了,再晚出来一会儿,老子非被憋死在里面不可。”步履蹒跚,尉迟敬德一步三颤地从木门里晃悠了出来,满面通红,到处都是汗渍,衣服头也尽数湿透,说话的时候,两只胳膊都在不停地抖哆嗦。看得出,方才在木桶里,着实是把老头儿给累了个够呛。
“尉迟将军辛苦了。”柳一条率先拱手向老头儿行了一礼。
“得亏只是五十斤,若真是五百斤的话,老黑我今天就别想再出来了。”尉迟敬德连连摆了摆手,两眼放光地看着下人端递上来的凉茶,上前一把将茶壶夺过,仰头就是一阵地猛灌。
“尉迟叔叔,我义父他,现在如何了?”上前来轻为尉迟敬德揉肩捶背,封小乙关心地开声问起了翼国公的状况。
“二哥啊,咕咚!”大喝了一口茶水,嘴不离壶,尉迟敬德开声答道:“他……,咕咚!他,咕咚!醒……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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