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几日学生心中,一直都憋着几点疑虑,怎么也想不通透,早想在先生的当面请教,只是知道先生这几日里公务甚是繁忙,少有空暇,便一直没敢去打扰先生。”吴王府中,吴王李恪拱手向前来拜见的先生岑文本行礼请教。
“吴王殿下客气了,有什么事,殿下可对微臣直讲无妨。若是微臣所知,微臣定是知无不言。”没有一丝意外的神色,抬眼细看了李恪一眼,岑文本拱手回言,面色沉静无波。
吴王殿下此番能够忍到现在才来向自己询问,已经算是难得,岑文本在心中轻点着头,看来前些日子吴王殿下的养气功夫,并没有白做。
“先一个,是老五李佑,”李恪做直了身子,直接开声向岑文本说道:“老五想要造反,之前就已经有了一些征兆,再加上前些时权先生的意外身死,他也逃不过一个弑师背德的不逆之罪,早晚都是一死,他会提前造反叛上,学生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瞧看了岑文本一眼,李恪接着说道:“让学生觉得万分奇怪的是,父皇他老人家的态度,”
顿了一下,李恪接声直言:“在老五举了反旗拉兵造反之后,父皇怎么还能容忍了这么多天,让老五有了一口喘息展之机?依着咱们大唐的军力,不说李靖还有懋功将军他们,便是让本王披挂上阵。父皇只要能给本王三万精兵,不出两日,本王就能将老五平下。”
“可是现在,这都过了小有十日,父皇却是迟迟不肯狠下实手,反而弄得长安城中人心惶惶,这,究是为了什么?难道是父皇他老人家,还了不断与老五地父子之情?”
“吴王殿下慎言,”听了李恪的话语。岑文本面上的神色稍动。谨慎地四下瞧看了一番,遂开声向李恪言道:“这番话,殿下也就只能在臣面前提上一提,其他的时候,一定要将它放在烂在心里,切不能在外四处宣扬,若是让皇上他老人家知道了,虽不会出言怪罪,不过在心里。对殿下定是会有些不喜。”
“先生教训得是,学生也不是那种不知轻重之人,知道父皇此为,定是别有深意,学生心中虽惑。却也是不敢妄加胡言评论,此番,是学生第一次一吐心中之疑问,还请先生能为学生解惑!”李恪再次拱手相请。从岑文本方才的态度与话语之中,李恪已然知晓,他的这位先生定是已参透了这件事情所隐藏的玄机。
“此番话,出臣之口,入殿下之耳,切勿再传于他人。”低头稍微斟酌了一下。岑文本未语先嘱咐了两句。
“学生知道。此处只有本王与先生二人,先生可直言无妨!”李恪伸手相请。不知道他的这位先生会有什么样的见解。
“齐王之事。确如殿下方才所言。”岑文本拱手还礼。开声向李恪言道:“并不像是表面上地那般严重。只要皇上有心。不出半日。仅是齐地临近地驻军便可将叛军尽数殆尽。”
“可是……”
“可是。皇上他并没有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真地是不忍心。念及君臣父子之情?”知道李恪想问什么。岑文本事先开言将其地话语打断。而后又看着李恪。自问自答地开声对其说道:“这是殿下不了解皇上地为人。才会这般着想。”
“皇上除了是一慈父之外。他更是一国之君主。别看皇上他老人家平日里看上去很是和善。可是一到事儿上。没有谁会比一个皇帝更为冷血无情。”悄打量了一下李恪地面色。岑文本接声言道:“父子之情。皇上有。可是万不能触及他帝王地底线。”
“齐王殿下若是不举旗谋逆。便是他犯下再大地罪过。皇上念及亲情。对齐王殿下虽是素来不喜。却也是会于心不忍。那样地话。齐王或是还有一线生机。可是齐王殿下却偏偏选择了造反。看上去像是一条活路。可是他却不知。在他决定起兵谋逆地那一刻起。就已然斩断了他与皇上地父子之情。也断送了他最后一条可以存活地希望。”
“在皇权皇位地这个问题上。殿下若是想不通。不妨就回想一下十二年前地隐太子之事。想想隐太子他们事后地下场。殿下当就会有所领悟了。”
这么说,并不是在非议当今圣上的不是,事实上,便是岑文本自己,也没有觉得李世民当年所为有什么不当之处,自古以来地君王,有哪一个不是用无数的血肉堆砌而成?岑文本现下之所以会向李恪提起这件事情,只是想让李恪明白,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的意思而已。
若是心无所悟,没有一点身为上位者该有的心思和态度,李恪日后,迟早都会吃得大亏,说不得连性命都会搭陪进去。
“这些,恪都知道,可是若不是念及这些,父皇他老人家为何会迟迟不肯兵齐地呢?”帝王家的狠厉绝情,身为一个皇子,李恪比岑文本有着更为深刻的感受,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对于李世民此番的异常态度,他才会更为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