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六娘闻言,握紧了手中瓶子,惊讶抬头。
她曾听虞娘讲过,莲香回族中时,说她的狐丹被一人族女子夺了去,那女子便是这位弟妹?且竟是因这样的缘故!
她在人间十年,自然知晓莲香所行之事的厉害。
果闻人道,“嫂子,若我只是一普通女子,夫家也不如现在宽和,只怕早被勒死或药死了,今日,我杀她,便是了当日因果,同容哥儿并不相干。”
黄六娘见人眼睛清泠泠望着她,仿佛窥探得她内心,不由闪躲。
吴熳只收回目光,接着道,“容哥儿说寻到嫂子时,嫂子在一处破败透风的房舍里昏迷不醒,嫂子可知,这是何等危险之事,但凡有个乞丐或别的什么人进去了,将嫂子剥皮拆骨或吃了、或卖了,嫂子叫容哥儿与林大人怎办?”
黄六娘缓缓垂眸,她知道的,虽说莲香不可能有害她之心,但事实如此。
“何况不止于此,”又闻人道,“嫂子夫妻不和,叫容哥儿一个孩子看在眼中,如何好受,因而,嫂子可千万别辜负了容哥儿的心意。”
若真因一个外人,同一心为她的儿子生了隔阂,那才真叫人笑话。
黄六娘听了,调整几息,方吐出心中浊气,冲吴熳福了一身,谢道,“今日诸事,多谢弟妹了,只还要劳烦弟妹照管容哥儿片刻,我出去一趟,立刻回来接他。”
吴熳见人眼神坚定柔和,确实想明白了,便请她自便,又道容哥儿在她这里,不用忧心。
待黄六娘走后,她方命厨房管事进来,将锅换了,又令不可再用,方朝园子中来。
远远便瞧见小兄弟两个正在池边摆水弄鱼,嬉笑玩闹,好不开心,这才放下心来。
黄六娘没有食言,片刻便归,回来后若无其事,和吴熳说了会子话,又用过午饭后,方带着容哥儿回林家去。
临走前,吴熳让人准备了一只模样相似的梅瓶,欲叫黄六娘带回去抵了林家那个。
不想,黄六娘拒了,言道,她回来时已买了一对新的,叫人送家去了,毕竟是容哥儿带出府门的,又给莲香作了棺椁,理应由她来还的。
闻言,吴熳也不强求。
此后几日,黄六娘与她依旧正常往来,似并未生出间隙。
她将此事述与胤礽,胤礽对妻子料理莲香之事并无所谓,若不是妻子当日心慈,那狐狸早就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