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的青年,却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他变得冷酷绝情,变得不择手段,渐渐地,宇文越也逐渐觉得,他一开始见到的谢让就是这样。
他忘记了两人的初遇,忘记了那个临别的午后,忘记了对方曾温柔唤他“阿越”。
也忘记了,那个永远不会丢下他的誓言。
谢让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晕过去的,他再醒来时,一眼先看到了从窗户透入室内的一缕夕阳。
室内的布置格外熟悉,谢让重新闭上眼,鼻息间闻到了熟悉的清幽檀香。
这里是乾清宫。
宇文越又把他带回来了吗?
谢让动了动手指,试图撑起身,却又因四肢的虚软重新倒了回去。
“别乱动。”有人快步走到床边,“头还疼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谢让张了张口,只觉喉头干涩,竟没能说得出话来。
宇文越将他扶起来,取过靠枕垫在他腰后,又给他倒了杯水。温热适口的清水入喉,总算让咽喉舒服了点。
谢让就着宇文越的手喝完一杯水,摇了摇头,后者将杯子放下。
“我……我睡了多久?”他嗓音依旧低哑,周身酸软得没有一点力气,比上回病了小半个月还要糟糕。
宇文越垂下眼,将他的手握紧掌心:“第三天了。”
“……”
果然。
谢让苦涩地勾了勾唇角。
上回出现这样的事,他还想不通那是为什么,但现在,他已经完全明白过来。
是因为他触碰了尘封在脑中的记忆。
冥冥之中似有某种力量,在阻拦他碰触那些记忆,在阻拦他……想起过去的事。
“唔……”
回想起先前的事,脑中的刺痛感再一次袭来。谢让眉宇紧蹙,空闲的手按了按眉心。
“又疼了吗?”宇文越顿时紧张起来,“太医就在偏殿候着,我让人去叫……”
一只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谢让安抚般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低声道:“我没事。”
宇文越与他对视一眼,又低下头:“对不起。”
谢让:“什么?”
“我不该提起那些事。”宇文越道。
他知道谢让记忆有损,多半已经记不起那些过往。因此,在想起了过去的事之后,他也没打算在谢让面前提起。
他是想要在他面前装作一无所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