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昂贵的枪炮这么神秘,一直不给她露真容,她非要亲手揭开。
她膝盖根本支撑不住,换完方向,几乎没有停顿,直接绵软地扑向前,半伏下去,脸颊恰好擦过危险的攻击性武器时,玫瑰蕾也随之重新朝他绽开。
盛檀对战争片没有经验,只有概念,她理论上知道要怎样处理满膛灼热的武器,实际自顾自掀了盖布时,先是心率骤停的震惊,她位置找的极好,终于能把它尽收眼底,血液在疯涌,她不考虑什么分寸,只按自己心意,低头亲了咄咄逼人的枪口。
一个简单至极的小动作,足以让持枪者崩溃。
她的过度进犯换来更重的侵略,几秒就溃不成军,即便这样,她也要在稠到混沌的空气里继续大肆点火,做出跟他同等的反击。
他怎么对她,她就怎么回应。
盛檀唇角有细微的疼痛,超出范畴导致了小小破口,她的对抗实在有限,容纳才不足少半,就被持枪者强势地拎起,她铁了心抗拒,固执地不肯动,等来的就是玫瑰蕾上疾风骤雨的加倍伐踏。
她到底还是架不住松了口,让一步,改成握,她向前反复地挣扎,飘上最高的云层时,手也被烫得流淌。
病房里静得让人心颤,耳边堵着,一声一声全是敲击肋骨的心跳,呼吸成了最大奢侈品,胸腔里说不清是因为涨太满,还是缺少氧气,甜涩着刺痛,密密麻麻。
窗帘紧闭,风声轻微,梢头小小的果实坠入泥沼,最大那颗仍然高悬着摇摇欲坠,等待摘取。
就快摘到了。
她没有时间耽误。
等他再好一些就……
盛檀眼前都是漂浮的星点,四肢塞着棉花,她慢慢抬身,回到陆尽燃臂弯里,仰头吻他被雨淋过的鼻尖嘴唇,给他尝他自己。
她猜不太出来阿燃是什么感受,能确定的,只有她嘴唇上快被咬破吞下去的热疼。
盛檀不想让陆尽燃起来,善后她都可以轻松做好,然而小狗执拗起来哪里拦得住,他把她拉进浴室,按着她漱口,给她把手洗过几次,居然还嫌不够。
“陆尽燃,你干嘛,差不多行了,是我想那么做的,我自己愿意,”盛檀抽回手,也没擦,湿着去抱他的腰,很多话堵在嘴边,反而说不出来,她闭了闭眼,声音低下去,“抱歉,你最应该休息的时候,我还要让你长途跋涉去拍戏。”
江奕问她那会儿,她的沉默其实就已经是答案了。
她对阿燃的心疼,没有比过对电影完整的追求。
因为时间所剩无几,她更想要他能拍完《独白》。
盛檀的脸靠在陆尽燃肩窝里,直面自己的自私。
陆尽燃从镜子里看她,他眼尾沁的血色还没褪,暗哑问:“所以你给我的手表,是补偿的意思吗。”
盛檀挑他没伤的地方打了一下,不提自己真正的恶行,就事论事:“补什么偿,多少手表能换你身体?这块表是出事之前就定了,刚到,跟别的都没关系,就只是我想送男朋友的。”
还有一对情侣戒指,因为是定制,时间略长几天,还没收到。
陆尽燃掌着她下巴抬起来,她嘴角的小破口很红,他温存小心地吮着,蹭了蹭她额角:“姐姐这么对我,是爱我吗。”
盛檀一顿。
他好像对这个直白的问题格外执着,想听她承认。
很巧,她也对这个注定口不对心的问题很回避,以前如果问急了,她或许还会点头敷衍,现在却更不愿意骗他。
她不爱。
不爱……不爱!
盛檀心口泡进强酸里,扯了扯他手指,含糊说:“爱不爱你,你感受不到吗,非要问。”
她立刻转移话题,也是真的不放心:“别在这儿站着了,回床上我看看你背,绷带别弄松了,这么晚,你也该睡了,一大早五六点就出现在墓园,昨天根本没怎么休息吧?你就不疼吗。”
陆尽燃唇边涩然扯了扯,盛檀,你知道什么是疼吗。
他合上眼,让自己沉进这一秒钟被爱的假象里。
她还能给他几天幻觉?
等打理好身上的痕迹,盛檀把陆尽燃牵回病床边,还好床上除了乱,其他都干净,没弄上什么,否则又要像上次酒店那样,床品都被他买下来私藏。
盛檀仔细检查陆尽燃的后背,看绷带没有渗血没有移位,才安心一点,让他侧躺下来,尽量避免压着,她把被子给他拉高盖好,准备回陪护的床上睡。
要是睡在一起,晚上她怕会没轻没重碰到他。
盛檀脚步稍微一动,手腕就被陆尽燃拽住,他力道没那么强势,却严密地挣不开,在泛黄灯光下撩起眼望着她,车祸后,他第一次冲她露出无措和易碎来,黯然轻声问:“姐姐玩完我,就想把我扔这儿不管了吗?”
盛檀嗓子发紧。
这妖里妖气的大祸水……
用的词也非常会戳她。
叫宝宝是他,叫姐姐还是他。
以前他乖,是实打实的。
现在他乖,怎么都透着股欲气。
她那么对过他之后,他气质似乎也变了,漆黑眉目透出餍足的慵懒性感,还掺着未尽的更大渴求。
盛檀的手拂过他睫毛。
放在从前,她想都不会想对一个男人做这种事,哪怕只是故事里看到都厌恶皱眉,放她身上绝对不可能,但现在,她中了蛊一样,还想更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