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檀闭紧唇,难忍地合了一下眼。
她站在中间,既不能撵走江奕,也不能做出太大动作去阻止胆大包天的小狗。
说他纯,他还突飞猛进,学会做这种坏事。
耳朵被一含一松,密密麻麻地亲,盛檀攥着他的手发狠,他好像不知道什么是疼,又变本加厉地厮磨。
盛檀终于忍无可忍,甩开陆尽燃往门外迈了一步,戴上大衣帽子,挡住酡红的耳朵,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跟江奕说:“走,我和你下去。”
她重重带上房门。
江奕倾吐完舒坦了不少,一路上其他醒过来的组员也自动跟着盛檀去楼下。
江奕低声抱怨:“盛导,这次让宋正南进组,是你顾念旧情,愿意帮他一次,不然以他的前科,上次给你弄的麻烦,你不踩他一脚都不错了,他还来这套,什么意思啊。”
盛檀摇头:“什么意思都无所谓,我只要能拍好戏的演员,演的出彩,都可以包容,做不到的,就得滚。”
到一楼时,保安正好过来敲门,楼门一开,外面的风雪涌入。
高瘦英俊的男人带助理进来,脸上疲态很重,眼窝微凹,姿态放得挺低,跟剧组在场的人浅浅鞠躬问好,最后眼神停在盛檀脸上,复杂地一笑:“盛导,好久不见了,谢谢你还愿意用我。”
剧组大家互相看了几眼,都没做声。
江奕也暗中撇了撇嘴。
宋正南嘛,的确脸帅,红的时候是真红,现在也是真过气,当初跟盛檀合作期间,他有女朋友不公开,在组里跟人搞暧昧,被富豪女友抓到,来大闹剧组,因为不确定他劈腿对象是谁,他女朋友就认准了全组最漂亮的导演盛檀,要把事情搞大,后来宋正南给人家下跪道歉,才了结。
本以为新闻会沸沸扬扬,意外的是刚闹了一阵,就全被压住了,影响被及时控制。
一两年没联系,《独白》开拍前宋正南主动联系盛檀,苦苦哀求求一个小角色,说他没有戏拍,抑郁快死了,再三保证已经跟女友分开,是单身,不会再闹事,哭得涕泪横流。
盛檀见他这幅状态很适合又虚又阴的反派年级主任,才松口答应,给他一个机会。
“先上楼吧,”盛檀点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要稍等几分钟,你们临时过来,需要现找宿舍钥匙。”
宋正南抱歉地连连答应,盛檀让助理把他们领到片场先坐坐,一回头看到陆尽燃从楼上下来,一副刚醒的迷离乖懵。
……行,会演。
这么多人面前,盛檀没管他,按了按烫起来的耳朵,淡声说:“阿燃,既然你醒了,就跟前辈认识一下,明天你们有对手戏。”
盛檀转身去跟江奕谈别的,走出片场范围,其他人也相继散开,宋正南似乎坐立不安,观察着附近环境,温和贴心地跟陆尽燃说:“你也快去休息吧,我们自己在这儿等就行。”
陆尽燃无害地弯了弯眼,应了一声,抬步就走。
等离开宋正南的视线,他站住,垂眸靠进楼梯间的昏暗里。
没过几分钟,江奕重新下来,把宋正南他们带上楼安排房间,陆尽燃才在阴影中站起身,回到空荡的片场,他扫视四周,最后目光定在更衣室的门上。
陆尽燃走过去,推门而入,因为还没开拍,这里布置好了基本没人用,今天唯一使用过的,就是他跟盛檀,在这儿换了被拍到的那身衣服。
当时盛檀穿上导演的工作服,等发完澄清照片后,她又脱下来,挂回去了。
但现在,那件本该挂在墙角不起眼处的米色上衣,不翼而飞。
陆尽燃眼底沉冷,墨汁把清明覆盖,他手机一亮,盛檀微信问他:“回房间了吗。”
他神色冰封,手上撒娇:“还在片场……被女朋友冷落了,不想回去。”
陆尽燃又看了一眼墙角,不动声色出去,带上门,顺楼梯往上走,很快就听到下来的熟稔脚步声。
这个时间,所有人都在楼上,外面大门紧锁,楼梯空无一人。
盛檀趴着栏杆看到陆尽燃,加快速度跑到他面前,手一勾,直接搂上去。
陆尽燃按住她的腰,反身抵在墙上,用她教授的技巧,一言不发覆过去,捧她脸颊,躁动地吞没她嘴唇。
声控灯因为脚步和水声忽明忽暗,楼上很多人模糊的交谈或高或低传来。
无人知晓的隐蔽处,唇舌通着酥透骨头的电,在纠缠和互相探索中烧出晕眩的高温。
盛檀嗓子里浸着小钩,抚他颤抖的眼睫,注意到他和自己身体中间刻意保持的缝隙,她视线垂低,被他挡着什么都看不见。
她有意恶劣地问:“你在天台上说什么来着?不要我管‘它’?”
陆尽燃咬牙:“当然不要,回去睡吧。”
他固执地牵她手上楼,到灯光明亮处时放开。
回到人群,他又变成最单纯的演员,而她只是他不涉私情的导演。
盛檀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手背盖着还降不了温的额头,给陆尽燃发消息,继续刺他撩拨他。
“我不能不管,苏白的自.渎戏就要开拍了,你如果在拍摄前,一次都没有做过那件事,没碰过它,那演的再好,也是演,达不到逼真的氛围。”
她心怀叵测,也专业严肃。
“你没经历过,就会悬浮,所以……”
盛檀的微信刚发送,陆尽燃就给她打来语音电话。
她一怔,扯过被子,躲进黑暗中接通。
听筒里,陆尽燃沉默着,只有偶尔一缕散乱的呼吸溢出,从他咽喉,从咬紧的齿关,似脆弱似痛苦,引人着魔。
“所以,盛檀,如果我说,此时此刻,我正在经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