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寻初:“……”
他移开目光,道:“没事……”
他们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两种状态,所以此时,他一边看到谢知秋在换衣服,一边又觉得是谢知秋把他身体上的衣服扒了。
……是只有他一个人想法太龌龊,才会对此感到异样吗?
为什么从始至终,只有他会因两人这样的状态而窘迫,而谢知秋能做到无动于衷?
萧寻初一时冲动,开口问道:“谢知秋,我对你来说,究竟算什么人?”
“……什么?”
“我对你来说,即使是异性,也和姐妹或者闺蜜完全一样,丝毫不用顾忌吗?”
谢知秋动作明显顿了一下,疑惑地回过头望他。
萧寻初说完也觉得后悔,谢知秋又不知道他在意的点是什么,他这么没头没尾地问出来,只会让她感到莫名其妙。
萧寻初背过身去,避开谢知秋的眼神和她的身体,说:“算了,你不用介意,是我想太多了。”
其实这个问题他们一开始就讨论过,就算他明说自己的在意之处,恐怕谢知秋也只会更加坦然地脱下衣服站在他面前,或者像上次那样给他一个不带感情的吻——然后告诉他,她对这些一点都不在乎,以他们两人目前的状况,纠结这种事情没有意义。
道理萧寻初都懂,但为什么谢知秋会将秦皓认真当作异性来对待,对他却没有丝毫对异性的顾忌?
……是不是他打从一开始就被谢知秋摈除在外,从未被她看作可以发展暧昧关系的对象?
萧寻初心乱如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换上干净的衣裳。
“……”
另一边,在萧寻初背过身后,谢知秋的目光不经意从他身上划过。
她本来是想看看萧寻初的表情,没想到正撞见他更衣的半当中。
谢知秋仓促移开目光,眼底掠过一丝微妙的不自然。
萧寻初会有两重感受,而于谢知秋而言,状况亦是相同。
她能看到萧寻初男子的躯体,披散的长发落在光.裸的背部。
萧寻初可能是生在武将之家经常会骑马,且他研究墨家术的时候,有时也会冶铁,他的身体其实比他穿上衣服表现出来的要结实很多。
这一点在谢知秋自己使用这具躯体的时候,也能感受到。不过自己用和从第三者视角看,印象还是有些微妙的不同。
另一方面,比起刚交换的时候,萧寻初操纵她身体的熟练程度也有明显变化。
还记得最初,他明显不怎么熟悉女人。
可能是在谢家时可以依赖丫鬟,两人刚成亲时,谢知秋都还能看出他的生涩——不仅不太会穿束女子的衣饰,遇到抹胸时,甚至会手抖到系不上背后的带子。
而现在……
本来就是能用双手做出各种精巧东西的人,他的手灵活是理所当然的。
谢知秋凝了下神,闭上眼,将与正事无关且不利于两人稳定关系的杂念铲出大脑。
她其实很少产生感情方面的念头,但,有时候她深夜思考要如何度过余生时,竟会下意识地考虑到萧寻初。
第一次冒出这种念头时,连谢知秋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算是某种习惯吗?
哪怕是随时准备分道扬镳的假夫妻,相处的日子久了,也会将对方变成生活的一部分。一想到某一天会和对方分别,甚至不适应起来。
谢知秋晃了晃神,没有多想。
比起这些,眼前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要做。
然而在谢知秋回头后,她身后的萧寻初却又转过头来。
他凝视着她的背影,数度欲言。
然而,终是没有开口。
次日,有雨。
秋天这么大的雨少见,更别提还来得突然,午时还是晴空万里,戌时竟瓢泼下起。
谢知秋今日独自在政事堂待在这个时辰,听到雨声响起,已是错愕。
她大部分时候是自己骑马来回,这般倾盆大雨,只有马而没有马车,若是冒雨回去,只怕要被淋个彻底。
正当谢知秋犹豫是等将军府派人来接自己,还是干脆差人去将军府、告知他们她今晚住在政事堂不回去时,远远地,她看到一朱衣官员撑伞徐步而来,在她门前停下。
——是秦皓。
秦皓明显是看到下了大雨,特意带着伞来找她的。
但当他看到她果真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屋檐下,又刻意挖苦道:“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雨,萧寻初还没派人来接你吗?”
谢知秋:“……”
自从秦皓知道她的情况后,谢知秋有时会故意说一些话,让秦皓误以为她和萧寻初的关系比实际上亲密,暗示他知难而退。
秦皓不知道相信没有,不过他对萧寻初的竞争意识比以前更强了,有时会故意将自己和萧寻初进行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