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要去买东西了,不然回去晚了,那死鬼不定怎么怪我呢。”
“媚儿夫人走好啊!”
小轿子碎花帘放下,一摇一晃地走远了。
却说那胖衙役当着轿子主人的面还赔笑脸,对方一走,他就变了脸,对着轿子方向似笑非笑地唾了一口,道:“真是个贱.货,比勾栏里的伎子还会勾人,焦少爷好大的艳福。当女的就是好,衣服一脱,就有大把金银财宝可以拿。不像咱们,钱没多少,还得整天帮那些翘脚老爷干脏活。”
他一转头,却见小衙役还攥着那一锭银子,痴痴地望着早已消失的轿子。
“她可真漂亮啊……”
小衙役呆呆地道。
胖衙役“哼”了一声,嘟囔道:“是挺骚的。”
言罢,他一巴掌打在小衙役背上,抢过小衙役手上的银子,道:“看到没有,你只要有这个!多的是女人会自己贴上来,想怎么挑都行!”
却说另一边,午后刚过,一顶青色盖蓬马车骨碌碌地驶进月县。
这马车两边跟着数个护卫,身后还有几个大箱子。
那守门的衙役要查他们身份,只见带头的小厮翻了个白眼,傲慢地掏出一张官凭来,吊着眼道:“看清了吗?知道我们少爷是谁了?”
月县不过小地方,这么大的阵仗,不是新官上任的知县大人,还能是谁?
那衙差忙道:“原来是萧知县大人,有失远迎,快请。”
“知道就好。”
小厮将官凭一收,抬着下巴,头也不回地跟着马车走了。
在他身后,几个貌不惊人的衙役互相交换眼神,然后暗自一笑。
同一时刻,待马车悠悠进了月县,谢知秋撩开车帘,看外头的光景。
毕竟是个偏僻县城,自然比不得梁城繁华。
刚进城门,道路就坑坑洼洼的,颠得车子微微发抖。
此地路不是很宽,即使在本该最为繁华的闹市,店铺行人数量也远比不上在梁城。
谢知秋乌眸沉寂,面无波澜。
纵然经历一番曲折,终于进了这个地方。
未来,这便是第一个由她施展之地。
不过,于她而言,这里的一切还甚是陌生。不知几年之后,她是否这里做出点什么。
不知是不是谢知秋的错觉,她觉得,当她隔着窗户打量此地百姓的时候,这些百姓也在偷偷打量她。
只是,他们似乎都有些怕官员,一与谢知秋对上视线,就张皇挪开视线。
谢知秋默然。
忽然,一阵香风拂过窗外,只见一顶花帘小轿与她的马车相错而过。
正当谢知秋侧目时,那轿子里的女子拿着鸳鸯戏水轻罗小扇,对她倚窗而笑。
那实在是个美貌的女人,腮凝新荔,肤如凝脂。她见谢知秋看她,还眯起猫似的美眸,狡黠一笑,在轿子里对她招了招手。
谢知秋还没多大反应,倒听后面的马车微有动静。
谢知秋今日与萧寻初分坐了两辆车,这是因为雨娘和石烈不方便抛头露面,让他们藏在后面的车里,再用萧寻初作掩饰。
理论上来说,后面那应该是“知县夫人”。
谢知秋一回头,只见陪在后面的雀儿将谢知秋与那女子的事尽收眼底,气得腮帮子鼓鼓的,在那小轿子经过时,还瞪了对方一眼。
这时,五谷撩帘进来。
“少爷。”
五谷神情古怪,欲言又止。
谢知秋回神,抬眸看他,问:“怎么了?”
五谷说:“刚才有台女子的轿子经过,我想避让时,那女子的婢女故意撞过来……然后,往我手里塞了张纸条。”
五谷眼神闪烁,看谢知秋的表情意味深长,略有谴责,大抵是“少爷你和少夫人才成婚多久啊,少夫人就在后面呢,你怎么一出门就惹桃花债,这样我压力很大,让我怎么和少夫人解释”之意。
谢知秋没搭理他控诉的眼神,只问:“纸条内容你看过了吗?”
五谷:“呃,我怎么敢看,这信摆明了是给少爷您的吧。”
谢知秋想了想,道:“给我。”
五谷大惊:“少爷,您还真看啊?少夫人就在后面瞧着呢!”
谢知秋没有说话,只是淡定地拆字条。
五谷瞧得心惊肉跳的,劝道:“少爷,您还是别拆了,拿着这纸条赶快去后面跟少夫人请罪吧,主动一点,自己跪搓衣板还来得及。少夫人脾气真的算好的,您想想将军夫人,那可是会使飞刀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