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安天宇与我师父还有这等渊源,今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惊到了,这几桩事都出乎了我的意料。
“若是你师父在我眼里是亦兄亦父的存在,那你师叔就是我从小的死对头了,他啊,劣迹斑斑,我现在想来都觉得头疼的很。”安天宇虽然说着嫌弃的话,但是声音里面满是笑意,能看的出来,那段日子,他其实过的很开心。
“你知道徐半山曾经给我取过一个外号吗?”说了半天话,安天宇已经开始气喘吁吁,他找了一个石凳坐下,徐半山还是自顾自的坐在石床上玩他的娃娃,浑然不觉外界发生了什么事。
我问安天宇:“什么外号?”
安天宇哈哈笑出声来:“闷油瓶……”
我也忍不住笑起来,就安天宇这性子,他是闷油瓶,那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自己了。
“你先别笑,我小时候可跟现在不一样。那会儿我自视甚高,仗着自己天资不错,一向看不起跟我同年龄段的人,所以对别人我一直是一副爱答不理的德行。”
安天宇似乎有些怀念:“到了你师父的无立峰,除了佩服你师父的本事,表现的乖巧一点之外,对于徐半山,他说十句我才搭理他一句。”
“那徐半山也是真损,见我不搭理他,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他就想方设法的开始整我,一会儿从外面野地里拽一条菜花蛇往我身上丢,一会儿将我送给心上人的礼物拆了吃了还留给我一堆糖纸,一会儿将我的佩剑偷偷藏起来看我在旁边着急……总之他后来终于成功了,让我从以前十句搭理他一句的高冷闷油瓶成功变成后来一见到他就忍不住开始破口大骂的骂街小混混。”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这师叔还真是人才,居然能把安天宇这么一个自视甚高的小屁孩调教成如今这么一个又自恋又嘴贱的油腻大叔。
我笑着开玩笑:“我这师叔别的本事没有,可唯独这气人的本事一流。”
安天宇看向石壁,眼神却没有焦距,还沉浸在自己的记忆里:“我也是这样想的,虽然再见到徐半山会有大的情绪波动,但是心里仍然是看不起他的。可是后来程大哥教我和徐半山功法时,不论我多么认真,徐半山总能在我前面学完,本以为是因为他提前看过功法,所以才学的这么快,可次次都是如此,不论多么复杂难懂的功法,他只是随便看两眼就能完整的将它演示出来,若是一次是偶然,两次我可以认为他开了小灶,可是三次四次的,我终于正视起这个我眼中的小痞子了。”
我们走阴派的术法多是靠领悟学成,死记硬背并没有多大的用处,所以一般人也很难学成,就像我的生死诀,上面根本就没有只字片语,若不是偶然我得知这生死诀的用法,恐怕这生死诀在我手里就是一本废书。
而我这师叔,看来真的上天赏饭吃,随随便便就能学成这些术法。
“徐半山那个小痞子志不在此,觉得走阴派有程大哥继承就可以了,所以虽然程大哥觉得徐半山更适合走阴派掌门人的位置,尽心尽意的教他走阴派的术法,可他从来都学的马马虎虎,反而对一些巫术感兴趣的很。”
说到这儿,安天宇的声音还是能听出不甘:“而这,也是我最过不去的心魔,我安天宇自认为天资过人,可是没想到他徐半山随随便便一学,就能抵我几天的努力,凭什么!”
安天宇有些感慨:“那时候我还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因为嫉妒,所以对徐半山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他看着我,笑着说道:“刚刚你看到的那一幕,就是我和徐半山冰释前嫌之前发生的事。”
我有些感兴趣,给自己摆了一个适合听故事的姿势。
“我嫉妒他的天资却又说不出口,只能用他拿了我的七彩络子做借口,再也没有搭理过他,哪怕他像以前一样拿我的剑藏起来,我也没有骂过他,他恼羞成怒,将我的佩剑丢到了悬崖下面,我也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留他一个人手足无措的站在悬崖边上。”
“那日之后不管他怎么陪着小心跟我说话,我都彻底无视。他没有办法,这才百般暗示程大哥下山的时候给我带一把好武器。”
听了安天宇的讲述,我这师叔的性子委实有趣的紧,小小年纪就能这么折腾人,我栽在我这师叔手里倒也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