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黑暗的甬道,沿路有些隐隐绰绰的烛火。我扶着安天宇往前面走。
安天宇的身体,我扶着他,他没走两步就气喘吁吁,要停下来休息片刻。我看了也有些唏嘘,忍不住怼他两句:“老说自己是什么北海吴彦祖的,瞧瞧你现在这幅糟老头子模样!”
安天宇听了我的话,哈哈大笑起来,那副墨镜在他脸上动来动去,在安天宇再一次因为看不清路差点被绊倒的时候,我忍不住开口:“你能不能把你那破眼镜给摘了,这么黑你就先别臭美了!”
安天宇扶了扶他的那副大墨镜,声音有些感怀:“我这眼镜啊,摘不了喽。”
我扶着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听到安天宇的话,我心里有些烦闷,问了一句:“怎么说?”
“你师叔和你师父双眼都被直接挖走,当年那件事情是我们三人共同所为,这因果怎么可能放过我,只不过我的因果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报应在我的身上。”
安天宇和我师父以及徐半山究竟瞒了我什么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个黑衣人说我的眼睛是他的?
这种种谜团,看来等下见到安天宇要给我看到的人就能解开了。
这甬道虽然长,但是却没有什么岔道,走了挺长一段时间,终于看到一扇大门,安天宇拍了一个机关,那扇石门缓缓打开。
我还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一个身影迅捷无比的窜到安天宇身上,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发现这人不是别人,居然是我师叔徐半山!
可是眼前这个徐半山虽然轮廓什么的很熟悉,但是却跟以前那个糟老头子模样截然不同,以前总是一头没有打理过的灰白发,脸上也全是褶子,以前他说他是我师叔我还怀疑过,毕竟以他的这幅老头子模样,说是我师父的师父也比说是我师父的师弟可信度要高些。
然而眼前的徐半山神情动态都是一个孩童模样,这样貌也年轻了不少,虽然身上伤疤遍布全身,但是还是能看出来他气质干净,身形修长,这幅样貌出去也能骗骗那些不经世事的小姑娘。
徐半山攀在安天宇身上,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撒娇:“师兄,你有没有给半山带娃娃?”
安天宇眼神有些悲怮,脸上却是笑的宠溺,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造型怪异的娃娃递给他:“自然是带了的,师兄哪一次说话不算话过。”
徐半山一看到那个古怪的纸扎娃娃,顿时高兴的从安天宇身上爬下来,爱不释手的拿着那个娃娃把玩,玩了一会儿,他似乎有些别扭的问:“那师兄,你有没有给那个臭小子带东西?”说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徐半山将脸偏向一边,傲娇的拿着自己的娃娃此地无银的开口:“我才不是跟那个臭小子和好,我只是担心师兄你没给他带,他又会不开心,他不开心我就得从我的娃娃中挑一个送给他,这我怎么可以忍!”说到后来,他似乎觉得自己把话圆回来了,保全了面子,一张脸上又神采飞扬起来。
安天宇终于忍不住偏过头,处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见徐半山还在焦急的等他回话,安天宇语气更是柔和了:“自然是带了的,半山你和天宇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师兄我自然不会忘了天宇。”
安天宇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一柄小小的飞刀,我认出来这是他平时贴身用的武器。
徐半山接过这柄飞刀,瘪了瘪嘴:“师兄你不公平,居然给安天宇买了这么一把好刀,就给我一个破娃娃!”
安天宇脸上平静无波,但是一双眼睛却显示出他的心绪出来。
徐半山抱怨了一瞬,却又抛过脑去,一手拿着娃娃,一手拿着那柄飞刀一蹦一跳的往屋里跑,一边跑还一边嘟囔着:“安天宇那个臭小子真小气,我不过是拿了他送给朱紫的五彩络子,丢了他一把破剑,就值得这般跟我赌气,如今我师兄给他带了这么好的礼物,我得赶紧跟他和好,好让他将这飞刀借我玩玩……”
我看了看徐半山,眼里有些伤感,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是一个贱兮兮无所不用其极没有下限的老头子,性格狡黠,三两句话就将我骗的团团转,如今却变成了这幅模样。
“我与你师叔徐半山皆是你师父带大,我父母与你师父是世交,因为我那对父母长期不着调,每逢外出游玩就去你师父所在的无立峰将我丢给你师父,美其名曰拜师学艺,实际上就是他们两个要出去度蜜月,嫌弃八岁的我是拖油瓶。所以从小到大,我见父母的次数还没有见你师父的次数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