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的眼睛里蓄了泪,她就那么含泪无声看着他。
这样让人心痛。
他想做很多事,可此时只能低声道:“音音不哭。”
音音把泪憋了回去。
乖得再次让人心痛。
音音哆嗦着手,接过橘墨递过来的温水,一点点喂入哥哥口中,像他照顾自己一样,仔细却笨拙地照顾他。
末了,她再撑不住心酸难过,哽噎道:“哥哥,以后再不要做这样危险的事儿了。”憋着泪,她要听话。
陆子期望着她,抬了抬手,音音把脸庞靠上去。
他满足地叹了口气,说:“好。”
他指尖抚着音音的小脸,这人这样乖,乖得让人呀——
陆子期轻轻笑了,他说:
“音音,我做个好人。”
“你,嫁我。”
“好不好?”
以你正我,我此生做忠臣君子,为国为民。
只要,你嫁我。
好不好?
“好。”
“哥哥,那日我打的手语,你可看懂了?”哗哗雨声中,音音轻声问。
陆子期又轻轻笑了,眷恋地抚过她的眉眼。
那日音音气到几与他决裂,可临走,她却无声道:道不同,不同路。但此生,你我同舟,待哥哥声名狼藉那日,音音与哥哥共担荣辱。
她气他,可再气,也心疼他。
窗外雨小了,转为潺潺。
陆子期望着他的音音,他的一生,什么都不要紧,他只要做对两件事,这人间于他,再喧闹污浊,他也愿意一次次走过。
第一件,是昌德二十二年,他于冰冷的门房中听到了咚咚咚的敲门声,他开了门,于纷纷大雪中,遇到了她。
陆子期轻抚音音面颊,“第二件呀.....”
第二件,就是:拼尽全力,乃至决定不择手段,也要娶她。
音音把哥哥手收拢在锦被中,轻声道:“哥哥睡吧,我陪着你。以后的风雨,日出日落,我都陪着哥哥同历,同赏。”
陆子期真的累了,耳边偏偏还有最美最好的许诺,让人松了意志,沉醉。
锦被下,陆子期握着音音的手,慢慢闭上了眼,梦中又回到了少年时,他听到远远的,有敲门声: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