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择想,假设周一真的在他还年少的某一天跟他告白了,甭管他当时开窍还是没开窍,但总归是舍不得周一被拒绝,又受那独自煎熬着的痛苦的。
而就他对周一的感情来说,至多三五个月,不,三五天,他也就缴械投降地跟着周一往那条道上走了。
可是周一没有,他选择了像一个傻子似的憋着。
并且在此时此刻,跟害怕蒋择的心不够疼似地补刀道:“因为我害怕。”
“就像你也会担心我不喜欢你一样,我害怕我会因为自己的莽撞而失去我生命里很重要的一部分。”周一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说道,用的是最真挚的语气。
听得蒋择心空了一瞬。
觉得在他醒悟之后,却畏畏缩缩地没有主动告白的那段日子里的每天,都是带着“罪恶”二字的烙印的。
蒋择妄图把自己碎了个口子的心补上点儿地挣扎道:“你知道的,我毕竟笨,也比较迟钝。或许你当初可以给我点提示,”
周一却不给蒋择这个机会地回答道:“我暗示过的,无数次。但是你每次都跟没事人似的没什么反应,照旧和我玩着哥哥弟弟的过家家游戏。”
蒋择被周一的话噎了一瞬,意欲反驳,却发现在已知结果的情况下之后再去对照自己的回忆的话,他确实能翻找出很多周一是喜欢他的证据来。
于是他倏地觉得自己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罪人。
他心虚地给周一重新涮起了荤菜,打算说点儿自己对周一区别对待的事来,但是还没开口就又自顾自地放弃了。
他想:算了吧,争什么呢。就算是承认亏欠自己家的小朋友了也不丢人。而他能做的,最多也就是以后加倍地对他好地补回来。
蒋择如是想着,在清了下嗓子之后道歉,“我错了,是我迟钝地没药可救了。毕竟三天前的我还陷在以为你恐同的错觉里,每天都生怕自己哪个行为会越界了地惹得你不高兴了,别说多想你的某个行为是不是对我有意思的表现了。”
蒋择说着,顿住动作地抬眼看着周一,有些紧张地提议,“要不这样,我把我之后的一辈子赔给你呗?”
对于蒋择的这个回答有些始料未及的周一闻言一怔,最后唇边重新漾出了一抹笑意地说“好”。
“这倒是一件让我求之不得的事。”周一轻笑着说。
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要跟蒋择进行一番自我剖析的想法地只问对方,“假设我没有主动开口问你的话,你会怎么告白。”
蒋择支吾了一瞬,于嘈杂的火锅店里说尽了那些他已经烂熟于心地演练过了无数遍的肉麻话。
周一听完,忽然地也就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