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亦宽坐在床头,脸色没缓过。张直抱着人上下左右都亲遍了,又反省了自己因为同学而冷落了对方,严亦宽还是闷闷不乐。
「小孩,你为甚么就是不搬回来?」
癥结找到了,张直停下啾啾响的亲吻。「叔叔阿姨不是还没完全接受我嘛,没开口叫我回家住。我自己跑出去,又自己跑回来,不就像以前离家出走那会儿吗?」
严亦宽也发现了,父母似乎回到挑明之前的状态,没问明白两人的事情,也没表现出反对的态度。日子看似平静,但地下总埋着雷,哪天踩到了又是两败俱伤。
张直见不得严亦宽两边为难的样子,故意胡说八道:「后天出去玩,你可别像带组员一样那么细心啊,我会吃醋的。」
张直不沮丧,严亦宽也不能沮丧,后者亲在前者的脸上,默默应允。
虽说是陪同学玩,但张直和严亦宽也是第一次去那些地方。这俩人初到城市就勤勤奋奋地工作,没怎么好好游览过,索性趁这次机会把工作和生活短暂剥离。
周末人潮汹涌,本地人不少,外地人更多,严亦宽错开半步走在张直身后,张直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叫他跟上,而是把手背到身后让他牵着。老街除了有古建筑,百年老店,这几年流行起街头表演。张直给同学查景点资料的时候,就跟严亦宽说想看。
「前面有人吹口琴!」
「那边有人演雕像!我想拍照!」
同学嚷了几句,张直眼睛都亮了。碰巧他们路过一家卖草药的老店,晒在店门前的一堆乾货上竖着一块牌子,写着「袪寒止头痛」。
张直立定脚,「你们先去,我等等就来。」
一小群人分成两拨,同学们都去看街头表演了,严亦宽留下来陪张直。张直进了草药店,问店家门口的草是甚么。
「艾叶啊。」身上一股药材味的店家说。
「是要煮成水吗?还是怎么吃?」
店家细细说,可以捣碎了混到鸡蛋里煎了吃,也可以买新鲜的艾草煮水,和麵粉做成团子。张直听得认真,用手机做好笔记,还花钱买了一些。
「买这个做甚么?」
「叔叔最近老是头痛,又手脚冰凉,买点回去给他试试。」
等张直买好东西,那个吹口琴的好像边吹边带着人群走了,张直没找到同学。他打电话跟同学约了个地点碰头,一个街头表演也没看成。
严亦宽紧紧握住小孩的手,小孩以为他只是怕走丢了,回头朝他笑,说要是走丢了就去开广播。
「『严亦宽先生,严亦宽先生,听到广播后,请到失物认领处领走您的小孩。』」
张直笑得越灿烂,严亦宽把人抓得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