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纳妾,我必休之。
陈佳云原封不动地将话学给了姜舍之听。
这一回既不是告状,说话的语气也不泛酸。
莫名有一种,我学习不好,但我有朋友是学霸的迷之骄傲。
还有一种,我混的不好,但我老大特别牛|逼的迷之霸气。
休夫!陈佳云自己是想也不敢想的,正是因为她不敢想,才觉得徐昭星说出的话特别解气。
姜舍之一听,就忍不住乍舌,心里想着,没准儿他这嫂嫂真敢这么干。
先前还觉得陈佳云没有人家的大气,这会儿就又觉得还是自家的媳妇好,小意是小意了些,但好在听话,不离经叛道。
姜舍之有一个打小就爱得瑟的毛病,小的时候,要是得了个好物件,没少在兄长的面前得瑟。
他兄长并不怎么搭理他就是了,就是八岁那年,他得瑟的没完没了,他兄长一生气削了他一顿。
八岁那年的事情太久远了,如今他已经三十有二。
这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姜舍之也就是身上的衣裳溅了几个泥点子,跑到陈佳云这儿来换衣裳。
换完了衣裳,半下都没有耽搁,就往前院去,这是生怕他兄长有事出门去了。
幸好,他兄长还在书房。
他敲了门,进去,从桌案的左边踱到了右边,又从右边扭到了左边。
等到他兄长忍不住抬了头,他得瑟地道:“听说…我嫂嫂要休了你!”
章得之的手头上可不止有麻烦事,还有一大堆的正事要忙。
忙的不可开交,心里还盼着赶紧忙完,回屋和媳妇解释清楚。
姜舍之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章得之的眼睛一挑,心想,他倒是怪闲!
眼皮便又一耷拉道:“你去峡州一趟。”
姜舍之惊讶不已:“我去峡州做甚?”
不是,这转折怎么没有一点儿的征兆?前头不是还在说他嫂嫂要……
好吧,姜舍之要还想不到问题就是出在这儿的话,那他的智商就太感人了。
姜舍之也不过是才走了一刻钟的时间,便又回来了。
陈佳云道:“你今儿是怎么了?又把泥点子溅衣服上了?”
姜舍之的心情,没法用一句两句话形容,关键是这事好像也怨不得人。
他沉默了半晌,才道:“给我收拾几件衣裳,我要去峡州一趟。”
他兄长的意思是,让他去峡州肃清官场里的奸猾小人,做这些事情他倒是在行。
用过了午饭,姜舍之便和徐大经一道上了路。
临走前,怎么都不放心,嘱咐陈佳云:“我估摸着那跟来的薛姑娘不一定能吃着什么好果子,你没事少往那边凑。”
那薛玲可不是明摆着讨不到好处!她可是早就看出来了。
陈佳云把话放在了心里没说,只道:“你且放心去吧!”
姜舍之心想,他怎么放心啊!忍了又忍,还是没告诉陈佳云,他会去峡州,正是因为自己作死往上凑。
唉,如今已是腊月,也不晓得能不能赶回来过年呢!
兴许是夫妻两个在一起呆的久了,姜舍之原就觉得他嫂嫂的性子…很感人,如今终于想起来了,和他兄长简直一模一样啊!
姜舍之走了,挥挥手没带走一片云彩。
到底是亲弟弟,章得之还赶到了城门外送行。
打城门回转,他便哪儿也不去什么也不干了,径直去了后院,嗯……认错。
他媳妇这儿的氛围简直了,平日里那些丫头见了他眉眼间都有喜气,今日个个都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章得之心里头觉得好笑,面上没敢露出来。
可不是好笑,这些丫头们一个比一个精,完全成了徐昭星的心情晴雨表。
由此可见,他媳妇是真的动了气。
动气好啊,她要是不气,他才是真完蛋了呢!
章得之站在门前往里头张望了一下,屋还是那个屋,和他走时一样,人还是那个人,耷拉着脚坐在榻上。
章得之第一回探头,徐昭星就知道。
她等了一下,等他第二回探头,抓了她让慧玉自制的靠背枕头就砸了过去。
章得之忍不住了,笑出了声音。
他迈过门槛,捡起了门槛边的枕头,没防着,又一个靠枕当头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