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澜狞笑道:“我当然要,等会儿……郡主试过了就知……”
把她往床上一扔,欺身压上,便欲行事。
正要大展淫威之时,后颈上一痛。
耶律澜毫无还手之力,浑身的力气几乎也因被人这般轻轻一捏而消失殆尽。
就仿佛那无数曾死在他手中的天鹅一样。
最后的意识里,是整个人被提了起来,然后耳畔是“咔”地一声。
耶律澜眼前发黑,颈子颓然斜歪,霎时间已经毙命!
天凤本甚是惊惧绝望,蓦地身上一轻。
她慌得还在胡乱挣扎,却见有个人站在榻前,将耶律澜如提一件儿衣裳似的揪了出去。
天凤愣怔震惊,只顾呆呆看着,却见那人将耶律澜往旁边扔开,微蹙眉头,拍了拍手,就像是料理了什么肮脏可厌之物。
天凤双眼圆睁,终于醒悟过来:“你是……赵殿下!”
赵黼眼中并无任何情绪,皱眉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天凤忽地觉着眼中湿湿地,忙举手擦去,忍着抽泣道:“我知道耶律澜要对你不利,想来、想来报信儿的。”
赵黼奇怪地瞥她一眼,并未说话,却仿佛是在怪她多此一举。
天凤心中委屈,只讷讷道:“我是担心,先前是我连累了你……”
当时天凤是从赵黼的房间出去的,耶律澜生性狡狯,自然留意到了,他当面不曾发难,私底下却自会调查。
故而天凤担心这一则。
谁知此事她想到,耶律澜想到……但赵黼却早也想到了。
故而就在花启宗离开后,赵黼便也离了此处,只在雷扬房中。
耶律澜探明了是“大舜来的丝绸商人”,上来搜查,自然一无所获,谁知正天凤赶来。
赵黼见她瑟瑟发抖,衣裳被耶律澜撕的七零八碎,左右看了会儿,便将床帐撕下半副扔了过去。
天凤紧紧抓住,又道:“多、多谢……”
赵黼不由道:“你们辽国的郡主,都是爱一个人乱跑?”
天凤道:“我心里着急,就、就顾不得了。”
赵黼道:“着什么急?”
天凤冲口说道:“我怕你被他们害了!”
赵黼听了这句,方又瞥了她一眼,半晌,一笑摇头,这笑有些莫名,仿佛觉着她可笑,又似带些许悯恤……疏离中,却带出几分不经意的温柔来。
天凤看着他这一笑,竟浑然忘记所有般,只顾定定地盯着他瞧,似有些痴。
赵黼却并未理会她,径直走到门口唤了声,将雷扬叫来:“把她送回去。”见天凤披着床帐缩着,便又道:“你的衣裳给她一件儿。”
雷扬无奈,只得从命。
见雷扬陪着天凤去了,赵黼才又回到房中,想到天凤方才那句“怕你被他们害了”的话,当时一刹那,他心中想起的人,却是云鬟。
宫中暴乱,萧利天挟持奔逃,当时萧利天扯谎说谢府众人被斩,那样轻飘飘一句,却仿佛掐断赵黼心底最后一抹微亮。
可知这时侯,他的世界里唯一仅存的,便只有她了。
因天凤的那句话,引得赵黼想到离别那夜,云鬟在耳畔低低细语。
当时他或许是听见了的,然而却因受伤太甚,意识昏沉,因此醒来恢复神智后,所记得的,竟也只是她零零碎碎的只言片语,有些他不太敢信是真的话。
“我的心,是在六哥身上……”
“云鬟心里是有赵黼的,现在,以后……都……”
缓缓落座,眼角微红,原本冷彻的眸色,浮现几分迷离。
不觉过去了半个时辰,雷扬却仍未返回。
赵黼起身,看着深墨蓝色的窗纸,隐约听得辽国长街上,似鼓声隐隐,蓄势待发般。
上京,太子府。
耶律澜的突然失踪,让辽太子有些悚惧,又因耶律澜自作聪明,想要设计天凤,所以除了所带的近卫外,其他人都不知其动向。
太子详查之后,才听闻耶律澜失踪那日,曾在开昌客栈内跟天凤起过龃龉。
只因天凤郡主从来跟花启宗走的近,萧太子着意要捉两人的把柄,不料搜遍开昌客栈,却未曾发现耶律澜的踪迹——无人知道,可巧那数日有西域的兽主,赶了一批狮子老虎过来,都吃得十分肚圆。
次日,上京城内戒备森严,太子进宫向萧西佐禀明耶律澜失踪之事,又说跟天凤郡主有关。
萧西佐因病中,不愿纠缠此事,便叫太子自行料理。太子要得就是这句话,当即出宫,命人将天凤传来问话。
天凤被耶律澜那一场吓到,又且因赵黼的缘故,便有些神魂不属,见太子质问,当然不肯配合他回答,却毕竟年轻气虚,不免透出些隐瞒支吾之色。
太子越发笃定有异,他身边儿又有些狐朋狗党,不惮以恶意推测,因看天凤咬牙不认,索性就指天凤跟花启宗之间有些什么。
天凤听说的如此不堪,也怕有损花启宗名声,更对他夫妻不好,一咬牙,就说了耶律澜设计轻薄的话,但只说是自己将耶律澜喝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