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简单,实际上背后代表着的深意,叫他冷汗都冒出来了。
同审之下,对谁用刑,谁会崩溃,简直不必多说。
然后徐子乔张口就问林水月有没有受伤。
白羽翻了个白眼,这位林大人,简直就是谈笑间杀人无数的典型。
感情叫人盲目呐。
“无碍。”这个插曲并未影响到林水月。
她与徽明二人作别后,还是去买了花种,心情很好地回家种花去了。
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下午的事传到了朝臣的耳朵里,叫许多人陷入煎熬。
“……此事也只能够说是林水月棋高一着,可大人听了已在书房内静坐了一个时辰,这是何意?”
“许是担忧那天牢里的谭正华熬不过去吧?”
张弘府上的几个幕僚议论纷纷,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见张弘急色匆匆地从书房内出来。
他身上穿着官袍,腰带都没得及系上,就飞快地冲出了房门。
那几人惊讶地道:“大人?”
“差人备马车,罢了,直接备马,我要进宫!”
同一时间,这样的事情竟是发生在了许多朝臣家中。
甚至连那内阁阁老程旭都没有躲过,赶在天黑之间入了宫门。
待得到了那御书房门口,打眼一看,全是他们这群人。
这几日‘病’着的王学士,如今也好了,端着小心躬身站在了门外,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圣上呢?”等候许久,尚且没有见到皇帝。
张弘急切非常,若非是御书房门口还站着些侍卫,他都想要强闯了。
“圣上在德妃娘娘宫中用饭。”王学士脸色难看:“与其想着面见圣上,不如想想稍后该如何是好!”
“还能如何。”张弘苦笑:“自是把人给请回来。”
请谁?
自然是请那林水月了。
在场之人皆是心照不宣。
难以想象,前几日他们才迫不及待地要将林水月赶出朝堂,今日竟又自己巴巴地把人给请回来。
若说能耐,满京城里也只有林水月一人了。
这么多朝臣,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瞒不过其他的人。
事情传到了林府中,林朗还在与容品下棋,闻言傻眼了。
他疑惑地道:“这个时间点?”
看了下天,太阳已经彻底落了下去,黑幕降临。
这些朝臣是有什么毛病吗?
容品思虑片刻,就明白了过来,差人去打听林水月做了什么事。
待得来人把事情说明白后,连他都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林大人实在了得。”容品好半晌回过神来,也顾不得下了一半的棋局了,起身激动地道:“她最后说与谭素月的那番话,是在临街说的,看似给谭素月一个人说,实际上却是让所有的人广而告之。”
“其实以谭正华在朝中多年,且还与这些人勾连颇深的程度,他未必就会如实告知。此人若非有点能耐在身上,也不会一路走到了如今的地位了。”
“可这件事情最可怕的就在于,林大人离开朝堂这么些时日,底下的人也未能够把刑部给咬下来。”
“她人不在刑部,掌控力却还在。而今把谭素月这么送了过去,届时拿出来一份什么样的名单,不都全由她说了算?”
容品激动过后,瞬间反应过来,打量着林朗的神色,闭上了嘴。
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激动。
这么看来,今日的一出出,都像是一场筹备好的戏码,好戏开唱,身处其中的人纷纷以为是林水月的事,当了个看客。
看着看着的,不想竟是把自己也拖进去了。
如今可好,不光只是那日出来针对过林水月的官员。
包括那些寻常跟她不对付的,在背地里使过坏的,都揣着十万分的小心。
毕竟……
容品扫了林朗一下,没敢把话说出口。
林水月处事公正是真,但那睚眦必报,也未必是假。
这就好似一场博弈,在所有人不留神时,所有筹码尽数倒向了林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