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公子林砚 第88节(2 / 2)

[红楼]公子林砚 时槐序 2046 字 2023-11-23

林砚咬咬牙,这般想着,越发郁闷,手一歪,墨点一洒,一张卷子就这么毁了。

“重来!”

林砚心尖儿一颤,认命般将毁了的卷子抽去,重新铺上新的。闫炳怀就站在一边看着,待得这张做完,才终于松了口,“今日就到这吧。”

林砚如释重负,哪知闫炳怀又道:“你已有近三个月不曾来国子监,落下的功课不少。且先拿些回去,写好了,下次过来的时候,再拿来给我瞧。”

他每三日来一趟闫家。下次来的时候?这是让他三日时间全部写完吗?林砚看着塞进怀里卷子,泪流满面。

“是!先生!”

回了林府,林砚揉着酸痛的右手,心里死灰一片。若是两辈子岁数相加,他年岁都赶上林如海了!居然还被压着写作业!这日子怎么活!

不过,当着贾敏和黛玉的面,林砚还是装着,半点没表现出来,不想她们担心。奈何,自己的手不给力,晚饭时夹个菜几筷子都没夹上来。

贾敏瞧见不寻常,皱眉问了两句,林砚只推脱玩闹的时候不小心扭了,贾敏免不了骂了两句,“多大人了,还这么不小心。”

转头又吩咐下人,“去给大爷拿个勺子来!”

林如海瞄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却在饭后把他揪去了书房,取了架子上的药,拽过他的右手一边上一边揉。

“你若是小时候肯下工夫,此时也不至于绑个二两重的沙袋就累成这样!”

林砚更哀怨了,“爹,你怎么知道我的手不是扭伤,而是练字练的。总不会这主意就是你出的,是你让先生……哎呦!”

林砚揉着脑袋,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却还是不满地嘟囔着:“您又打我头!”

“但凡在书法上有些造诣的,谁不是自小这么过来的。我一见你这模样便晓得,还用得着出什么主意吗?你这才刚开始负重,闫炳怀又不是不知轻重,自然是从最轻的沙袋开始,总不会一来就给你上个半斤八两的。”

林砚哦了一声,委屈道:“爹,不如您和先生说说。我这笔字也就这样了,你都放弃了,沈老爷子也放弃了,他何必还揪着呢!”

林如海好容易忍住差点没一巴掌又扇了过去。什么叫做他都放弃了,沈老爷子也放弃了?

“要说,你自己说,我可不去丢这个人!”

林砚苦着脸,他哪里敢说!尤其闫炳怀总说起林家祖上。他的祖父是书法大家,还是一幅字价值千金那种。他爹林如海,即便没达到祖父的高度,却也写得一手好字,见过的人没有不赞的。

其实他的字,算不上好吧,真的也不算差,看总是能看的。可偏偏有这样的父辈祖辈,每每被拿出来说道,就显得有些不堪了。

林砚一叹,“如今知道我字不行的一大批。再怎么样练,也成不了您,更是拍马也赶不上祖父!你们的威名反正也被我堕得差不多了!练不练又有什么差别!”

威名都堕得差不多了!练不练又有什么差别!瞧瞧,瞧瞧!这都是什么话!

林如海手下一用力,林砚赶紧将右手抽出来,抱着手腕龇牙咧嘴,怒瞪林如海。用不用下手这么重!

林如海冷哼,“那你可知,我同你祖父这笔字是怎么来的?你以为我们是天赋异禀,生来就会吗?”

林砚一愣,瞬间没了声。

“负重,悬腕,我从七岁便已开始,你今年都几岁了?你可知,前几日闫炳怀拿着你的字来问我,得知你长这么大,我除了罚你抄过几回书,再不曾为难过你,是怎么说的?”

“他沉默了半晌,同我道:溺子如杀子。竟叫我好一阵没脸,不知说什么好!”

林砚低着头,隐约记起来,不知是六七岁,还是七八岁上,好似有过这么一遭。林如海也有这般训练他书法,可才开始,他便受不得苦,不肯,日日闹脾气。

别看他现在活蹦乱跳的。幼时,他身子可不算好。每回挨打都要病上一场。林如海便是下手也总要再三掂量,有时气得急了,没忍住,打过后又抱着他哄了又哄,悔得什么似得。

就这样闹了两次,林如海到底心软心疼,只得算了,再没拿这等法子训练过他。

一个药瓶扔过来,林砚反射性接住。但听林如海道:“自己回去让秋鸣给你揉,别怵在这尽气我!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林砚耷拉着脑袋,转身离去,一开门却同正巧赶来准备敲门的林槐撞了个满怀。

“老爷,大爷!宫里传了消息,甄贵妃娘娘去了!”

林砚张大了嘴巴,懵逼脸。

甄贵妃?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林砚:宝宝心里苦!宝宝好委屈!宝宝想要哭!

第82章 王家的昏招

甄贵妃死了。

是真的死了。死得透透的。

自打五皇子之事败落,她便已重病在床。司徒坤回京五日,她日日派人去请,却请不来人。但好在,终是在弥留之际见了最后一面。

她很聪明的没有提甄家,没有提五皇子,也没有提任何要求,只握着司徒坤的手,同他诉说当年的美好时光。

彼时,司徒坤尚且年轻,她也还青春貌美。曾经一度宠冠后宫,多少年来,除皇后外,无人能及。可见,在司徒坤心里,是喜欢过她,在意过她,宠爱过她的。

他们也有过浪漫,有过温情,有过心动。

只是后来,由于甄家,由于夺嫡,由于司徒峰,各种事件纷沓而来,这份情渐渐变了模样。

然而,如今人死了。怨怪与厌恶仿佛也都没了。只剩下了好。

甄贵妃死后第二日,司徒坤将司徒峰从宗人府放了出来,司徒峰在乾元殿痛哭流涕,认错悔过,连声音都哑了。

司徒坤到底软了心,让他去给甄贵妃守灵。待得甄贵妃下了葬,宗人府便也没回了。直接让回了府。知识安王府的牌匾已经摘了下来,府里清了大片人,府外也驻扎了一圈的禁卫军。

圈禁还是圈禁,只是把地点从宗人府变成了原来的安王府,如今的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