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夸张的一次,是高二的暑假。
只要一放暑假,李唯安就会在放假第二天把头发染成粉紫色。
容朗看到之后立刻决定自己也到了叛逆的年纪,让李唯安陪他去打耳洞。
结果容朗刚一坐下,店员拿起打孔枪,唯安就扶着墙往地上滑了。几个店员都吓呆了,人仰马翻的慌乱过后,容朗解释,“她晕血。”
店长惊道:“这还没打呢!没见血都能晕血?!”
唯安事后告诉容朗,她看到店员捏起他的耳垂,不知怎么想象了一下他耳垂流血的样子,心脏立刻不规律地乱蹦了几下,然后耳鸣、眩晕、黑屏接连上线。
献血结束,唯安看起来气定神闲,容朗还是不放心,非要她坐在走廊上休息一会儿再走。
她只好无奈坐下。
刚才为容朗登记体检的护士给容朗送来一本献血证,小声问他,“能合影么?”
容朗想想,“好吧。你们别发网上行么?”
“可以可以!”那小护士跑回去,室内一阵欢,跑来四个人,把容朗围在中间。
唯安说,“我帮你们拍吧。”
小护士感激地把手机递给她。
拍了照,还有个护士竟然是个铁粉,她的乘车卡套里放着容朗在上一张专辑里的签名卡,“哥哥给我签个名吧!”
容朗签名的时候,另一个小护士悄悄说,“哥哥,你女朋友不仅人美,还心善。她是经常性献血者,三个月前来过一次,上次也是我给她抽的血。”
“谢谢。”容朗笑了,他发现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一听别人夸李唯安就笑得特开心。
那小护士又问他,“哥哥你能不能在我微信上跟我妹妹说句话?她特别喜欢你,明年就高三了。”
容朗说,“行。”他问了女孩妹妹的名字,用她手机发了条语音,祝她一切顺利,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
第74章 74
离开医院时已经下午一点, 两人上了车, 容朗难免有点失落, 唯安要回去上班了。不料, 她对他笑了, “下午我也休假。”
他立刻转忧为喜, “啊?什么时候定的?”
“今天早上。”
她把车开出地库, “你下午想去哪儿?我陪着你。”
容朗喜滋滋看着她, 发了半天呆, “唉,我忽然发现我是个特别无聊的人。我好像放假了也没什么地方去,也想不起要带你去哪儿玩。”高中的时候他倒是带她到处玩过, 难道, 现在还要玩那一套?和高中生情侣们一起吗?
“那你平时放假了都干什么?”
容朗想想,“玩游戏,写歌, 练舞?再打打球。差不多就这些。你呢?你放假都干什么?”
“……”唯安沉默好久,终于有点赧然说,“我没放过假。”
最后容朗带她去了他工作室。
工作室里大多数人已经见过唯安, 没见过她那几个纷纷有事无事到姚锐和容朗办公室晃悠一圈,又跟容朗悄悄说,“真人比照片还漂亮。”
姚锐打着“给唯安展示下茶艺”的旗号又在捣腾那套茶具和茶海,他往门外瞥一眼, 正看见容朗眉花眼笑听同事夸唯安漂亮呢, 不由鄙视地冷哼一声, 转过头对唯安说,“你看他那样子,跟高中时有区别么?恨不得拉着你绕场一周呢,他头上还得顶个牌——我女朋友!下面画一箭头指着你!啧。不给自己留后路。”
唯安接过他泡的茶,等了一会儿,浮在上面的茶渣像是没有要沉底的意思,“不用留后路。我这次不会再走了。”她听得出姚锐是在旁敲侧击。
姚锐摇摇头,“那就好。”
容朗换了身衣服,带唯安去练习室看他练舞。
她坐在一旁,看到不知谁的笔记本电脑上正在运行火柴人的程序,忍不住抓来,一边看他们练舞,一边把当年做的程序优化。
这天下午,唯安对容朗平日的日常有了更深的了解,不是把他当做一项资产去评估去探究的那种了解,而是充满情绪和好奇的——他跳舞的时候有时会有他自己可能也没察觉的小动作,比如,他一边跳一边观察镜子里自己的动作时会无意识地张开嘴,对自己不甚满意时会嘟嘴皱眉,和他在舞台上、镜头前分别很大,似乎在“练习”和“表演”之间切换了人格。
练舞结束时,唯安告诉容朗,她修改了程序的几个地方,更新后的程序更精准,反应也更快。虽然大家早就有猜测,现在这才知道写这个程序的就是唯安,编舞老师肖恩和小白又问了唯安很多问题,她一一解答。
傍晚容朗和唯安一起去赴程律师的宴席。
程律师在一家以奢华著称的粤式酒楼定了席。容朗不敢怠慢,专门去沐浴更衣。
坐上了车,唯安摸摸他下巴鬓角,“真奇怪,早上才剃得干干净净,这时又冒出来了。”
容朗又捉住她的手摩擦,她愠怒尖叫,“松手!又痒又疼!”他嘻嘻哈哈笑,她抓起他的手搁在他自己下巴上用力蹭蹭,“真讨厌呀你!”
容朗按下安全带纽扣,探过身拥抱唯安,把脸颊贴在她脸上轻轻蹭,立刻引起她的反抗,他后退一点,看到她白皙面孔上被他刮蹭过的地方果真起了一片红,心里有股按捺不住的热潮涌上来,情不自禁俯首亲吻她。
良久之后,他抱着唯安笑,“我从前看到有人坐在车里亲热,总会在心里吐槽——等一会儿不行么?找个房间不行么?”他声音渐低,“刚才我才知道,有时候真的等不了。连一分钟都等不了。”
唯安看看他,整理一下头发,又垂着头笑了一会儿,发动车子。
路上,容朗问她,“除了不晕血了,是不是还有别的后遗症?”
他之前见过常亮开车送唯安上班,见她坐在副驾驶座上,又气又嫉妒,后来才发现,唯安像是不敢坐在后座上,孙辰无意间提起过,他们四人从津川到桃花岛,唯安也一直坐在副驾驶座,要么就要由她自己来驾驶。
“嗯。一直不敢坐在后座。非要坐的话,就会头晕、耳鸣、恶心了。”她长长叹口气,“这点后遗症算什么呢?馨宁姐为了我,命都没了。我这辈子怎么也还不上。”
“馨宁姐没有任何亲人么?”
唯安摇头,“她是个弃婴。脐带上血还没干就被抛弃在孤儿院门口。所以她姓‘党’。他们那个孤儿院的孩子都姓‘党’。”
“之前你给春蕾女童的捐款也是为了馨宁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