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欺骗凤弈,那些所谓的甜言蜜语,其实不过一句简单的“最喜欢你”的话,她竟然此刻在凤弈认真的注视之下说不出口。
所以唐菀抿着嘴角半晌,小心地把手搭在凤弈的手臂上低声说道,“我这辈子只想过嫁给你。”
就算是凤弈活着回来,可唐菀想,她唯一想嫁给的依旧还是只有清平郡王一个人。
如果一定要嫁给谁,那除了清平郡王,她不会嫁给任何人了。
这个认知叫唐菀的心里放松了很多,凤弈冷哼了一声,然而想到这死丫头至少不想出家躲避自己,他便缓和了脸色说道,“我可以等你。”他没再说什么,靠在车壁上不吭声了,唐菀觉得眼眶酸涩,又觉得心里那惶恐的什么都散去了,低声说道,“在我的心里,你是可以依靠的人。”
所以她可以在他的面前胡说八道,可以放肆得不得了,可以说刚刚那些蠢话,就像是昏了头。
除了在他的面前,她从不会在任何人的面前偏离自己的循规蹈矩。
所以凤弈对她来说是真的不同的。
“嗯。”凤弈冷冷地应了一声,却抬手,仿佛漫不经心地把手盖在她的手背上漫不经心地说道,“敢跟大公主睡一张床,你就死定了。”他这话看起来冷酷又充满了威胁,不过大公主竖着耳朵在一旁听,总觉得这话充满了酸酸的醋味儿。
她正想嘲笑什么,然而凤弈微微抬起狭长的凤眸冷冷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就叫大公主背后一凉,到底没敢说什么。这车里头一时安静了下来,唐菀犹豫了一下,戳了戳凤弈修长的手臂,却见他的大手不耐烦地抬起来,落在她的脑后,手心用力,一下子把她的头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唐菀的脸颊一下子被摁在了这个消瘦有力的肩头,感受到那单薄的锦衣之下,有力又带着独属于男子的令人窒息的触感与气息。
头上,清平郡王带着几分冷漠的声音传来。
“我也非卿不娶。”
第40章
唐菀被压得半天喘不过气。
她努力地喘息了两声。
可是耳边的话却叫她一下子酥软了身体,叫她安心地把脸埋进了他的颈窝。
可是随即,扣在脑后的大手微微一僵,之后突然仿佛她很烫人似的松开了。
清平郡王俊美的脸冷冷的,转到了一旁去。
唐菀急急忙忙盯着被憋得通红的脸抬起头,茫然地,眼底雾蒙蒙地看着他。
再一次获得呼吸,她觉得自己一下子活过来了似的。
“阿奕?”
她弱弱地叫了一声。
清平郡王的脸上露出了说不出的异样。
“哼!”
大公主在一旁突然笑得停不下来。
在凤弈几乎是要杀人的目光里,大公主努力忍住了大笑的冲动对唐菀说道,“你别理他,他就是……”她不怀好意地看着堂兄。悠然地说道,“大概是……血沸腾了吧。”她眨了眨眼睛,唐菀莫名地也红了脸。
她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可是看着凤弈那仿佛恼羞成怒的脸,她又觉得不知该说什么,许久之后才急急忙忙退到了到公主的身边扭头小声说道,“我不明白。”她紧张得不得了,长长的睫羽虚弱紧张地颤抖,一张美丽的脸红若朝霞,充满了紧张还有说不出的……在这宽敞可是却密闭的宫车里,凤弈一双凤眸落在唐菀的脸上。
大公主突然觉得自己仿佛是那个不应该存在的对象。
她扯了扯嘴角,在唐菀怕得快要躲在自己身后吓哭了的时候,才听见外面的宫车听了,有人禀告的声音。
李家到了。
大公主第一时间从车上跳下去,然而看到李家的时候,她突然怔忡了片刻,眼底露出说不出的复杂。
李家……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院子。
并不奢华,也并不开阔,甚至左右的邻居也看起来只是寻常的百姓,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却少了高门大户的尊贵。
不过想想也对。
当年李家破败,李家太太只保住了自己的一些嫁妆带着庶子出来谋生,自然是不可能再有格外好的生活的。
可是就算是知道这些,然而当大公主亲眼看到这个院子的时候,她才觉得受到了冲击。
其实她从内心知道,凤樟虽然平安地在宫外生活,可是生活得并不好。
当初当真假皇子的事情闹出来来的时候,大公主不是没有想过和凤樟好好相处。
她知道凤樟吃过很多的苦,也听过李穆的劝说,叫她对自己的亲哥哥亲近些,不要因为与李穆一同长大的关系就排斥凤樟。甚至李穆也曾经对她说过,排斥凤樟,这本身对于无辜的凤樟来说就是一种伤害。
李穆绝口不提这么多年在冷宫自己受到的伤害,只叫大公主好好善待凤樟,叫她与凤樟好好相处,不要做出那种排挤,或者对于凤樟回归皇族挤走了李穆而心生怨恨。
大公主愿意听李穆的话。
她本想,就算是接纳凤樟,也不代表她要放弃李穆。
两个都是哥哥,都是亲人。
无论是大公主还是皇帝皇后,其实都是这么想的。
与他们患难与共的李穆是亲人,是家人。而一无所知,其实也很无辜的凤樟也是亲人,是家人,他们并没有分别。
甚至当凤樟回到宫中的第一日,大公主还对他十分和气亲近,愿意叫他一声皇兄。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叫她变成了厌恶凤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