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菀甜甜蜜蜜地跟大公主在一块儿,犹豫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二皇子都已经快大婚了。公主的婚事有没有想过呢?”她担心现在罗嫔就已经开始作妖了。
罗嫔是对自己的娘家充满了感情的人。
为了叫罗家能够成为京都新贵,与皇族的血脉更加亲密,也为了自己侄儿的前程,因此她将大公主嫁回了自己的娘家罗家。
大公主嫁给了自己的母族表哥。
那位罗驸马唐菀自然是见过的,生得十分俊美,又翩翩有礼,看起来像是个人似的。
可是他却并不是一个好人,在日后带给大公主很多的痛苦。
大公主想要合离,罗嫔为了不叫皇家降罪于罗氏,一直哭闹着要自尽什么的,逼着大公主不要休了驸马。
这也造成了大公主很多年的痛苦。
因此唐菀有些紧张。
她小心地看着大公主,担心大公主觉得自己多管闲事。
倒是大公主顿了顿,觉得唐菀对自己这样用心倒是很叫她高兴的事,因此思考了片刻才对唐菀坦诚地说道,“我心里倒是有心仪的人,只是……”她抿了抿嘴角,看了看一脸不感兴趣的凤弈,便压低了声音带着笑意对唐菀说道,“那人是个榆木脑袋,想当初他被派驻冷宫奉命看守我们,我却对他表白心意,他觉得自己是个监守自盗的人,还觉得他引诱了我,如今还在家里自我谴责呢。”
她笑得眉眼之间熠熠生辉,唐菀看着大公主这样欢喜的样子,忍不住也微笑起来,想了想便问道,“我记得陛下在冷宫的最后一人看管的主官是南安侯。公主说的是南安侯么?”
“就是他。怎么,你见过他么?”大公主急忙问道。
“我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见过南安侯那样的权贵呢?”唐菀急忙摇头说道,“不过我听说这位南安侯是一个很正直的人,先帝在时命他带人看管陛下,他却并没有如前几任的看守那样对陛下随意欺辱,相反格外敬重陛下,以臣下之礼来侍奉在冷宫中的陛下,是一个很忠义赤诚的人。”其实她知道得更多,不过看着大公主此刻欢喜的样子,唐菀就知道,大公主的婚事,罗嫔还没有动脑筋。
这叫她松了一口气,急忙对大公主说道,“公主既然心仪南安侯,为何不快些与侯爷定下来呢?既然有感情的话,那我觉得什么事都宜早不宜迟的呀。”她很急迫地想把大公主给嫁出去的样子。
大公主噗嗤一笑,摸了摸急得不得了的唐菀的发顶笑嘻嘻地说道,“急什么。他躲着我呢,觉得对不住我父皇对他的信任。”皇帝觉得南安侯在自己一家落魄,并且前途不明的时候还将他当做储君侍奉是很忠诚的事,却一定没想到南安侯这坏蛋竟然迷住了自家花朵一样的女儿。
要知道,南安侯可二十多了。
比大公主整整年长了十岁。
不仅监守自盗,而且还是啃了大公主这嫩嫩的青草,皇帝还不气炸了肺?
南安侯因此心中充满了愧疚。
因为他更愧疚的是,他竟然也对大公主动了心,面对大公主当日的表白,他竟一时无法断然拒绝,只能落荒而逃。
大公主一边对唐菀说当日南安侯是怎么狼狈地从自己的面前逃走的,一边大笑着说道,“你是没看见他那时候的样儿。他总是一副不苟言笑,对我从不理会的样子,可是我一说喜欢他,他的脸都红透了,还讷讷地看着我,跑的时候还跌了一跤。”
她本来就是年轻洒脱的样子,见南安侯显然对自己有意,自然也喜欢捉弄自己喜欢的男人,因此对唐菀说的时候越发笑容都在脸上。
那是格外美好快乐的笑容,唐菀看着大公主这样欢喜的样子,忍不住也弯起眼睛笑起来,一边急忙说道,“他竟然跑了?那可不行呀,公主可以对他多说一些甜言蜜语。比如,比如这世上最喜欢他了,最想嫁给他,只想嫁给他,心里只有他。男子么,多哄哄,就算再害羞,也会很快地回到公主身边的。“
她这样经验丰富的样子,叫凤弈在一旁气死了。
当初她就是这么骗他的!
现在,又教大公主去骗南安侯了!
“你说得也有道理。”
“务必叫南安侯大人知道公主非君不嫁的心情。”唐菀慌慌地说道。
如果大公主和南安侯早些有了结果,罗嫔那那些坏事是不是就不会成功了?
她上一世并不知道大公主为什么会嫁给罗驸马。
因为大公主刚刚嫁给罗驸马的那几年非常安分守己,而且并没有展露出对其他男人有兴趣的样子,相反,像是一心一意和罗驸马过日子,她做罗驸马的贤妻的样子。
唐菀一开始以为大公主是真的喜欢罗驸马因此才会嫁给他,可是当日后,当驸马做出了无比无耻的事,当罗家整个家族都为了罗驸马掩盖真相,当罗嫔劝大公主忍耐,而南安侯第一次动手在朝中殴打了罗驸马,而大公主也终于开始要求合离,唐菀才知道大公主与南安侯之间并不是无关的路人。
那时候她只能陪着大公主,然后看着大公主抗争,看着南安侯年岁不小却始终等着大公主。
所以,她希望大公主这辈子和南安侯好好地生活,不要中了罗嫔的奸计。
“非君不嫁。”大公主异样地看了唐菀一眼,又去看凤弈的脸色。
凤弈的脸都气白了,却依旧仿佛无动于衷地忍耐着,免得叫大公主看破自己的心情。
对。
死丫头当初的确还是这么骗他的。
她口口声声非君不嫁,把他骗得团团转。
“你说的没错。回头我试试。”大公主笑嘻嘻地说道。
见她一口答应了,唐菀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里轻松了便高高兴兴地照顾还在养伤的凤弈。
当看到凤弈微微张开凤眸,凛冽地看着自己,眼底泛起了冰冷的光,唐菀正欢喜地搭在他手臂上的手一下子僵硬了。她呆呆地仰着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的青年的脸,却见他危险地垂头逼近了她低声问道,“非君不嫁,嗯?最喜欢,最想嫁的人是我,嗯?”他的样子充满了危险的暗色,唐菀一下子想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蠢话了,此刻战战兢兢,一动都不敢动,看着凤弈磕磕巴巴地说道,“就是,就是随便出个主意。”
“那你喜欢谁?”凤弈不耐烦地问道。
唐菀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凤弈。
她觉得自己是有些喜欢凤弈的。
可是这份感情却叫她有些惶恐,叫她不敢正视。
她觉得喜欢一个人是很可怕的事。
把爱情,感情,身家性命全都寄托在另一个人的身上,生命里的一切都随他在牵动,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