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天舒顾不得避嫌,连夜进宫,让皇后赶紧去查穆九的老家到底在何处。问询了许多人,哪怕跟穆九一起当差两年的人,都说不出他的来历。
一直查到三更天,才有人战战兢兢地表示,和穆九喝酒的时候,恍惚听他提起过老家是在白樟山附近。
裴天舒特地多看了那人两眼,尽管满心的疑惑,可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赶快找到皇帝要紧。
裴天舒故意道:“你叫欧海是吗?很好,若穆九的老家确实在白樟山附近的话,皇后一定会重赏你的。”
那人道:“是是,奴才欧海,知无不言是奴才的本份,奴才不敢求赏。”
一旁的太子却说:“若消息属实,孤一定重赏你。”
就算你爹不在,可你娘还在呢,你充什么大尾巴狼。裴天舒无力吐槽,他们一家人个个是二缺。只让太子坐镇宫中,又千叮万嘱,甚至还教了太子让他以皇帝有疾的由头,宣布今日不早朝,切记不可代替皇帝早朝。
太子满口答应。
裴天舒这才和赵王一起急急出宫,往白樟山而去。
赶到白樟山之时,恰好东方燃亮。
此刻,也正好是皇帝发现自己睡了他大哥女人的时候。
裴天舒带来的人,先是在樟树林旁发现了皇帝刀刺马股留下的血迹,又在林子里头发现了打斗的痕迹,虽然明显被人清理过,没有一具尸体,可那些被踩倒压坏的草却是骗不了人的。
这就很快寻到了崖壁边。
这时候,赵王心急火燎地对裴天舒道:“已经没有路了,难不成父皇被人……”
不不不,你父王他浑身上下都好好的。唯一的不好,就是做了一晚上的活塞运动,小弟弟破了点儿皮,快活的时候没知没觉,到了这会儿一走动,才发现疼的不好受。
方形山洞里的皇帝早就听见了上面的人声,一时没有分清敌我,并不敢出声。
直到他听见了他儿子的声音,才向上呼了一声:“朕在这里。”
想了想,又向上呼:“赵王留下,其他人退后。”这么狼狈的样子,自然是越少人看见越好。
裴天舒刚才还在想,皇帝在下面,他要不要表现的积极一点,亲自下去接他上来。
一听皇帝如此说,二话不言,带了他的人退到了樟树林外。临走的时候,还跟赵王说:“恐其他人报信,皇后有疑,我将人马留下供赵王差遣,亲自回去给皇后报信。”
赵王千恩万谢地感谢了一番,然后亲自下去接他皇帝爹暂且不提。
单只说裴天舒快马赶回了洛阳城,在宫门口碰见了刘通,就听他挤眉弄眼地说:“今早的早朝是太子主持的。”
裴天舒冷笑,本念着自己抱过小时候的林浅之,总之还算是有些渊源,遂提点了他一句,也算是仁至义尽。至于他听还是不听,哼哼,怎么说呢,有胆子做就得有胆子承受后果。
裴天舒才懒得理林家父子的事情,拍了拍刘通的肩膀,问:“我府上……”
“放心,代王带着兵亲自镇守。”
“庄家……”
“林枞还在那儿呢。听说庄夫人林傲珊已经递出了帖子,要求亲见皇上。”
裴天舒点点头,和刘通分开了。给皇后报完了信,提也不提太子主持早朝的事情,反而问了一句:“那欧海……”谁都不知道穆九的家事,就他知道,单这一点就很可疑。
裴天舒本是想提点皇后一句,叫人看着欧海的一举一动。
却听皇后有些不自在地说:“太子赏了欧海十锭金。”
赏就赏吧,反正赏再多都是你们家的金子。裴天舒不语,只听皇后又道:“不想,居然有人见财起意,将那欧海捂死在了后花园里。太子已经找出了捂死欧海之人,判了斩立决,也算是不枉欧海尽忠一场了。”
裴天舒彻底无语,就像在樟树林时一样,二话不说,告退出宫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线索全断了,他又不是神探柯南,这样的疑难杂案,他也无能为力了。
一国的国运有多长,可不是一人的本事就可以素手翻转的。
自打林青峦死后,裴天舒对林家的人越发的失望了。一个个自命非凡,自以为是聪明人,实际上还不如代王那个傻子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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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代王是个傻子,裴金玉就觉得他比谁都精。
自打四更起,不知道打哪里得到消息的代王,几乎将他府里的人全数招到了武陵公主府,侍卫们磨刀擦剑,小厮和粗使婆子则是人手一根粗木棍,发誓要守卫长公主。
本是被他爹派来护卫长公主府的刘元枫打趣他道:“你不是恼了吗?”
代王像是得了失忆症:“谁呀?谁恼了?”
刘元枫不依不饶:“那你昨日走什么走?”
代王瞧了他半晌,认真地道:“我不过是在快刀斩乱麻,表明自己的态度。一,不至于让令妹误解,时间越长,伤害越大;二嘛,我没必要说给你听。”
代王很傲娇,仰着头,到处巡视去了。
刘元枫气了个绝倒,转头就将他的话卖到了裴金玉的跟前,还说:“小师妹,我怎么觉得三哥……他不傻啊!”
这位是才想过味的,裴金玉想通的比他早了一点点。
对于代王这个怎么轰都轰不走的抖m。
裴金玉表示,无话可说。
可搁不住人家硬往上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