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曜渊头也不回,从喉咙里回了一声。
结绿对着他的背影喊道:“九皇子去找别的皇子玩吧!公主很担心你没有朋友!”
原以为这声劝说会石沉大海,结绿没有想到,背对她的秦曜渊竟清清楚楚给出了正向的回答。
“好。”
他说好?
反倒是劝说的结绿陷入了疑惑,九皇子独来独往惯了,他会找哪位皇子玩呢?
妧怜宫,皇子偏殿。
“疼死我了!”六皇子缩回受伤的右脚,左脚踹上给他上药的宫女:“使这么大劲,是想戕害皇子吗?!”
“殿下饶命啊……”
宫女忍着脸上传回的疼痛,连连叩首求饶。
“没用的东西,给我拉……”
“殿下,出事啦!”马脸太监急匆匆走进殿内。
“你才出事了!你全家一起出事!你闲着发慌是想咒死我吗?!”六皇子勃然大怒,提起一旁的茶壶就要扔。
马脸太监双膝一弯,熟练万分地跪了下去,他一脸惊恐,喊道:“殿下!九皇子来找你玩了!”
“什么?!”
茶壶在地上摔得粉碎,六皇子眼瞪如牛。
……
第二天早上,宫里众人都在议论,公主的珊瑚树下长出了一颗鹅蛋大小的鸡血石。
“这是天大的祥瑞啊,全是因为公主的贤德仁慈感动了上苍,所以才会石树生石花!”
宫中老人言之凿凿,一传十十传百,传得广了,连京中百姓都知道了这一消息。
经过茶楼里说书先生的一番添油加醋,这桩宫廷趣事再传回宫中,已变成了神话故事。
秦秾华笑着听乌宝活灵活现地向她转述,手边就放着那颗色泽鲜艳夺目,石纹如山水风光的鸡血石。即使是用她挑剔的眼光来看,也不愧“天下难得之佳品”的评价。
她笑意吟吟看向窗纱摇曳的窗边,故作惊讶道:“渊儿,你说呢?这颗鸡血石怎么会一夜之间出现在珊瑚树下?难道真是上苍降下的祥瑞不成?”
半晌后,窗纱后传来少年的声音。
“……谁知道?”
这个“不解之谜”,恐怕只有伏在怜贵妃膝头痛哭流涕的六皇子才知道了。
鼻青脸肿的六皇子对天发誓要把输掉的面子里子都找回来,秦秾华一向欣赏奋发之人,第二日就给了他这个机会。
于是——
三日后,五皇子和冯如珠私下见面摊牌时,六皇子带人撞破。
碍于将军府和穆党的双双压力,天寿帝被迫在当天降下圣旨,封五皇子为福亲王,娶鸿胪寺卿舒允谦长女为妻,奉国将军冯虢五女和周嫔侄女为侧妃,待舒雯三年孝期一过,便择日成婚。
舒家直到此时才知道五皇子惹下的风流债,但又能怎么办?
自己选的屎,捏着鼻子也只能吃完。
舒遇曦大失所望地责备了五皇子一顿,还不是只能唉声叹气地给孙女准备嫁妆。
时光荏苒。
除了梧桐宫的珊瑚树上不时长出绝世珍品外,玉京城内还算平静。
三年后,福王大婚。
京中四处都挂上了喜气洋洋的红灯笼,福王府前人山人海,只要一句讨喜的祝福,就能得一捧喜果,百姓便是为了沾沾喜气,也乐意加入排队的长龙。
外面敲锣打鼓,热火朝天的广威将军府丝毫不输府外。
十几个少年打着赤膊,在四月春晖下舞着刀枪,挥汗如雨。
武岳一个不小心,让对面的青年打飞了银枪,他无力跌坐在比武台上,连抬手抹汗的力气都抽不出来,不住喘着粗气。
“我……我休息一会……”
“输了你还有脸休息?给我起来!”青年把银枪踢到武岳手边。
“二哥,你饶了我吧……我、我不行了……”武岳哭丧着脸求饶道。
“男人不能轻易说不行!起来!”武象一脚踹在武岳屁股上,硬是把人哎哟哎哟地踢了起来。
“二哥!哥!你还是我的亲哥吗?!”武岳一边哀求一边躲闪:“九皇子在那树上偷懒睡觉你看不见吗?算我求求你,你去教教九皇子,让我歇息一会吧!”
武象一脚踢飞他,说:“你要是有殿下一分天分,我也让你睡觉去!”
校场鸡飞狗跳,武岳的惨叫不绝于耳,忽然,一只毛发蓬松的雪地拖枪狮子猫步履轻盈地从屋顶落地,蹲在校场正门,举起前爪轻舔,然后抬头——
“喵~”
娇软的猫叫像是一颗巨石投入了湖中,本就嘈杂的校场更是如同开锅一般沸腾起来。
“公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