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敌营,他哪来的心思把这自己洗白白,反倒是两个姑娘一见他这样差点哭出声。
个子稍微高一些的那个小声哀求:小将军,你再洗一洗吧,你这样,乌达会杀了我们的。
邵云朗:
他见不得姑娘哭,比乌达的鞭子还吓人,只得换了桶水,又洗了一遍。
洗涮完毕,两个姑娘又给他拿了蛮族的衣服,低着头就要帮他换上。
邵云朗赶紧自己拎了过来,摆手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他把这衣服一抖,嘴角抽了抽。
这什么玩意儿?这衣领都开到肚脐眼了。
邵云朗:里面的衣服呢?
两个姑娘便只是畏畏缩缩的躲在一旁闻言只是摇头,他他让你只穿这个
邵云朗额角青筋一跳:裤子呢?
两个姑娘摇头。
邵云朗:
草了!这人是他妈的有多懒?脱个裤子都嫌费事?那睡老婆这种体力活,应该让别人代劳啊,他自己在头上种草养羊,还能自给自足。
邵云朗自然不可能不穿裤子,他把自己的中衣都套了回来,再穿那玩意儿就正常多了,不然等他杀人的时候,一抬腿□□生风,场面太美不敢想。
两个姑娘不敢说话,等他穿完衣服,又拿了梳子给他梳头发。
这该是乌达的意思,邵云朗不喜欢把自己打扮成个蛮子,却也只能忍了,他不能为难这俩个小姑娘。
等邵云朗收拾齐整,被送到乌达的大帐时,帐子两侧站着的蛮族士兵都看愣了。
无他,走在前面的少年穿着蛮族的服饰,蜷曲长发也被编了几根小辫子,带了蛮族的发饰,苍色和橙色的小珠子散落肩头,额间坠着颗小粒的深蓝色的水滴状宝石。
若是平时,他们大概会感叹一句,乌达大人对这小玩物是上了心的。
但此时那少年眉眼中的桀骜和贵气一点都不像个阶下囚,他大步走过来时,守卫差点给跪下了。
他比乌达更像个王子。
其中一人猛然回神,吩咐高个子姑娘道:给他戴上脚铐。
乌达说喜欢狼,喜欢的也是去了爪牙的狼,可不喜欢被狼咬在脖子上。
邵云朗觉得自己可真是和锁链结下了不解之缘,有蛮族士兵看着,他也没办法让那姑娘做什么手脚,只得看着那东西又扣住了脚踝。
顾远筝刚给他调理好了没几天,等会儿磨破了,回去他又该心疼了。
邵云朗叹了口气。
蛮族士兵退出去后,两个姑娘就规规矩矩的跪回了营帐两侧,邵云朗拖着脚镣,赤足踏在厚地毯上走了两圈,环视着帐内环境。
桌案上摆着吃食,邵云朗挪过去,毫不客气的捏着那奶糕和肉干吃了起来。
他不填饱肚子,等会儿怎么挟持那矮脚王八?
吃了两口,他又想起他家顾小远。
冰天雪地的,也不知道到没到芦乡关,路上连口吃的都没有。
好好的相府公子,跟他来遭这个罪,这次要是能全身而退,回去怎么都得上个手。
邵云朗苦中作乐的想,互相上个手,美滋滋。
与此同时,朔方原上。
骑兵策马呼啸而过,为了尽量掩人耳目,这队人马连旗都没竖,但那一水的雪银色轻甲已经无声的表露了他们的身份。
是秦靖蓉的亲卫。
两人一马当先,秦靖蓉一手按着遮风的面罩,一边扭头在呼啸的风声里吼道:你一天就跑回了芦乡关,又跟着我一起行动,身体吃不消的!听师父的,你等我把人给你接回来!
她身侧的少年换了一身岁金轻甲,闻言不说话,看过来的眼神却格外执拗。
好好好,你便跟着吧。秦靖蓉纵声笑道:我倒是要看看,是个什么神仙人物,能把顾蘅家的儿子都拐跑了,哈哈哈哈哈
人与人之间的悲喜果然并不相桶,顾远筝只觉得他师父吵闹,同时更忧心邵云朗的处境。
风雪扑面,迫的人几乎喘不上气。
顾远筝攥紧缰绳,心焦如焚。
他已经开始后悔了,也许把邵云朗藏起来,这辈子只给他一个人看,才是最稳妥的。
总好过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受伤。
与那两个小姑娘对比,邵云朗更像是来享受的。
他吃了几天里唯一一顿饱饭,又躺到了乌达的床铺上睡了一觉,虽说没睡实,但也恢复了大半精力。
感谢乌达的款待,让邵云朗有幸在这矮脚王八凑过来的一瞬间就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人脸朝下按进了枕头里。
乌达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看着清瘦的美少年有这么凶悍的手劲,他被结结实实的按进枕头里,呼救都叫不出来,想起身把那少年掀翻,却被那少年抬腿死死压住背脊,动也动不了。
邵云朗喘着粗气,俯身断断续续的笑了一声,你个矮脚王八,不锁爷爷的手?你怎么敢的啊?嗯?
那两个姑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小巧些的那个张嘴要叫,却被高个子捂住了嘴。
高个子眼眶瞬间红了,她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床边,拿起床头果盘里的刀就要捅死乌达。
邵云朗:???
他轻而急的说了句:姑娘,你等等。
那女孩手抖得厉害,目光却绝望坚定,她抬头看向邵云朗,只一瞬便泪流满面。
她哽咽着说:他杀了我爹娘,还有我的丈夫我要报仇
迎着她的目光,邵云朗心口一涩,他低声道:你放心,乌达一定会死,但不是现在,外面还有那么多人,不能都给这畜生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