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难眠。
天还没亮,文卿悄悄起来,来到隔壁的院子门前。
她依然给她留了门,一推便开。文卿沿着夹道进去,发现她的房门是开着的。不光是房门,连东西两侧的耳房也洞开着。
整个院子里空荡荡的,仅点了一两支飘摇的蜡烛。文卿心跳加速,像探索危险的丛林般,小心翼翼站在东耳房门口环视。
木香靡靡,东耳房被布置成类似祠堂的房间,祠堂北面墙上挂了一副王重阳的画像,画下置了一方细长的横案,案上摆着一方灵位,左右各分别是插香的炉鼎与素白的玉净瓶,瓶内无物,一个蒲团置于室内正中央的地上。
她复又来到隔壁的厅堂、以及她房间的内室,最后来到西耳房,才看见那人闭目盘坐在屋内榻上打坐。
西耳房布置作静室。屋内窗明几净,但门窗大开,竹帘随风曳动,冷得人牙根打颤。
文卿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她脸上打着寒风,浓郁木香一阵一阵往鼻腔里钻。
这种道观的气味加深了她的罪恶。
鹤生依然披散着头发,一会儿,她薄弱的身体动了动,睁开眼睛打开腿,轻拂衣衽,一面踩上鞋子从榻上下来,一面道:“宋姑娘来了。”
文卿扭捏地点头,让到一边,屋里的人走出来,文卿便跟随她的脚步来到她的屋里,她问道:“道长为何这个时间打坐?”
鹤生走到镜前,从案上取了木簪,一面为自己盘发,一面透过镜子对她浅浅微笑,“因为想要知道姑娘会什么时候来找我。”
文卿抬眼对着她的视线,一瞬不瞬,好不容易平复的呼吸再次躁动起来。
“有话想对我说?”
她的声音像是诱导。文卿的眼神不由闪烁,绞着指头,脸上一阵发烫。鹤生见状,只觉有趣,旋身,拄着手杖走到她跟前,“希望我叫姑娘的名字?”
“不,”文卿鼓足了勇气,声线微微颤抖,“我,我想要道长拥抱我。”
鹤生照做了,单手将她纳入怀中。
她的身上带着寒气,文卿在她怀里缩了缩,想要将自己的温度分给她。
“还有么?”
“我想要道长抱紧一点……”
“这样么?”她再次照做。
“嗯……”
以她们之间的身高差,拥抱时,文卿的下巴正好抵在她的肩上。她的鼻息并没有被遮掩,但胸腔的挤压依旧使她呼吸困难。
“请道长……”
片刻,她没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