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封为了压制自己修为,想了很多办法,长期下来,便会有许多后遗症,有时是心口抽痛,有时是头脑昏沉。
后来白湫见他躲起来偷偷吐血,心里难受得紧,便劝他顺其自然,不要压制修为了。
游封想想这万年来也未出现过几个飞升的人,他即便修为精进,想来距离飞升还差得远,便听了白湫的话,不再刻意去压制。
只是由于他一会儿压制一会儿施法,导致体内的气息极其容易紊乱,还须得好好调整一段时间。
这秘境出现得不是时候,白湫被游稷“请”来魔界之前,一直想着要帮游封好好调理身体,谁曾想,他们一下子全被拉到了秘境当中,调理的事又只能告一段落。
游封将她的发丝别到耳后,“没有,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白湫怀孕,是很需要睡眠的,加上走了许久的路,早就累得眼睛都睁不动,得了她这么一句话,便不再强撑着,在快要睡着的时候,念叨了一句,“不知道外头的人怎么样了,唉……”
游封听着她均匀的呼吸,上前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印了个吻。
等白湫彻底陷入沉睡后,他才坐到另一边的软塌上去,调理自己体内紊乱的气息。
其实已经好很多了,但时不时还会发作,只是他藏着没说而已。
气息在体内周转过三个来回后,游封收了外泄的魔气,长舒一口气。
外边天还没亮,他重新在白湫身侧躺好,将人搂进怀里,双目清明,没有一点儿睡意,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心中的不安反而越来越严重,仿佛有什么未知的、非常糟糕的东西在等待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抬起手尝试进行掐算,指尖刚动了几下,便像是受到一股外力的阻止,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
游封虽不是专攻命理的,但掐指测算对有修为之人来说,都算不得难事,然而近来的每一次测算,都如今日一般——半途而终。
未来像一片白茫茫的雾,怎么都看不清楚。
游封将白湫抱得更紧了一些,闻着她身上的香气,有一下没一下的亲着她的发丝,“湫湫……”
他知道,白湫应当也感受到了那股不安,所以才会时常从梦中惊醒,他又何尝不是呢。
一切的一切最终都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都来到了这儿,再没有回头路了,一切都需要去面对,也许结果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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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的时间不知是怎样安排的,晚上似乎格外漫长,白湫觉得自己睡了很久,然而睁开眼睛一看,天不过是才亮的样子。
游封也刚起,在整理身上的衣裳,见她醒了,上前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瞧着气色要比昨日好了不少,眉宇间的忧愁也化开了、。
白湫被他拉着起了床,出门一看,就见白落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
另一个房中的阿罗伸着懒腰出来,在白落的目光下走到门前,挥了挥手将门打开。
她也很好奇,经过昨儿个一遭,会有几个人活下来。
“让我来看看,还剩下几个人。”
她探出脑袋四下张望,看到了地上的一滩血渍,故作惊讶道:“呀,死了一个!”
白落脸色瞬间变了,上前往外看,那边地上只剩下一滩血,连具尸首都没留下,根本不知道是谁的。
她指甲掐着门框,眼睛已经红了。
忽的,从旁边的树林中钻出了好几个人来,白落一见那道身影,想也不想跑了出去,扑进了鄞尘怀中。
一向情绪内敛的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举动还是第一次,莫说旁人,就连鄞尘都惊讶了一瞬,然后将人紧紧搂住,安慰地低声说了几句话。
白湫看见从树丛中出来的三个人分别湛启、鄞尘和黑鹰,他们似乎是一起行动的,这会儿才会同时出现。
三个人身上全部都脏得很,黑鹰穿着黑色的衣服看不太出来,但鄞尘和湛启就像是在泥潭里滚过一般,白衣服上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就是头上的发丝都从发冠当中偷溜出来好几缕,狼狈地垂在脸侧。
他们身上有别人的血,也有自己的血,鄞尘的一只手脱臼了,不怎么能动弹,湛启脚上划了一道大口子,黑鹰的胸前不知被什么东西的爪子挠到,伤口很深。
但还好,三人都幸运地活了下来。
阿罗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还活了三个。”
她的话音落下,左右两边的草丛中又传来了响动。
蛛王、蓬木一左一右走了出来。
这俩人同湛启他们比起来,可就要齐整太多了,他们像是找了个地方睡了一觉,除了衣衫上有点儿褶皱之外,旁的都很干净爽利。
蛛王和蓬木也觉得这一晚的经历相当魔幻,当他们讲出来的时候,连空气都沉默了。
躺赢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
就是躺着都不用担心死了……
真正的欧皇应该是他们两个才对吧!
总之,大伙听了都挺无语的,手不太好动弹的鄞尘都恨不得给他们比个大拇指。
运气真是无敌了。
阿罗数了数,“啊,居然活下来了五个,还真不少,你们进来吧,一会儿元伯伯该醒了。”
白日里,这间院落倒是没那么多复杂的规矩,湛启三人受伤严重,已经自顾自地找了块空地坐下来疗伤了。
奇怪的是,天亮了之后,他们进到院落当中,修为又不像在外边的时候被压制住,这其实算是个好消息,有法术能让他们身上的伤快点儿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