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后一个的蓬木顺手把门带上,却忽而感受到一股阻力,低头一看,竟是一只血手阻止了他关门,再一看,不光手上满是血,这个人浑身都是血。
“你,你谁?”
蓬木往后退了一点点儿,以为是山里跑出来的怪物,想把门关起来,可那只血手的力气还不小。
血人用力顶着木门,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游稷!”
蛛王见蓬木还没把门关上,便过来帮忙,听见地上的东西气若游丝般说了什么,于是上前道:“什么鸡啊鸭的,咱这儿没有,到别处要饭去吧。”
游稷又吐出一口血来,把整个身体往前挪,被气得快要厥过去了,“我说,我是游稷。”
他说完后,血一口跟着一口往外吐。
这下蓬木听见了,挠挠头,“你、你还、活着呢。”
他转头,对着游封道:“主、人,你,你看这?”
不待游封说话,游稷便慢慢撑着门爬了起来,几步进到院内,瘫软在一旁,喘息了几口之后,开始调息养伤。
好家伙,看他这模样,想来一晚上能活下来也不容易,脸上都没什么好肉了。
阿罗不太开心,小声嘟囔,“这次的存活率也太高了点吧,怎么才死了一个。”
不过没死就没死吧,后面还能活多久就不一定了。
阿罗走到正中央的那间屋子前,敲了两下门,“元伯伯,你醒了吗?”
里头声音传出,“你们一大早这么吵,我还能不醒?”
阿罗笑嘻嘻地说:“那我带他们进来了?”
那位叫元伯伯的道:“进来吧,把身上给我弄干净了再进来。”
说的是那几个在荒野求生当中活下来的几人,他们此时法术恢复,把自己拾掇干净不过是片刻的功夫。
“吱阿”一声,阿罗推开面前的门,众人收起之前轻松的情绪,随之踏进室内。
进入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道道垂下来的纱幔,层层叠叠,而他们要见的那位元伯伯就坐在纱幔后头,只能隐隐约约看清楚个大概。
阿罗脚尖轻点,直接飞了进去,“我在里面等你们噢。”
她说完,纱幔升起,只剩下元伯伯跟前的那一道,众人面前的地砖上忽然横纵亮起光来。
原本的地砖被亮光划分成了一个个小块块,摇身一变,变成了棋盘。
元伯伯的声音响起:“下盘棋吧。赢了,你们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们。”
他们几人,身前是一根泛着红光的线,身后则是刚踏进来的门槛,能够活动的只有门槛到红线之间的一块算不得大的地方。
再往前头看去,金色的光芒将地砖划分成了一块一块的,地砖的花色也淡了下去,看上去很像是被放大了数倍的棋盘。
白湫打量着眼前的棋盘,想着,这人应当是要与他们下围棋,硕大的黑子白子就在手边,好几个人面露难色。
围棋什么的,难度要求太大了,白湫估计在场擅长的只有湛启那几个学过的,像她还有蛛王蓬木,可不就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连规则都不太明白。
对面的元伯伯等他们都看清棋盘后,这才道:“我们来下五子棋,一对一,赢了的跟我进殿,输了的我也不杀你,请你直接到山脚下等候,你们看可好?”
白湫一听,有戏了。
围棋太专业,五子棋那谁小时候没玩过,她上小学的时候,可是将周围的一众同学打了个遍,班上堪称无敌好嘛!
白湫脸上有了光,蓬木和蛛王二人窃窃私语,“什么、什么是、五、五子、棋?”
“不知道啊,没玩过,我长这么大还没碰过棋子呢。”蛛王挠挠头,“没事,大不了咱们直接到山脚下等他们,等多少天都没事,我已经和大蜘蛛混熟了,到时候带你一起去玩。”
豁!好家伙!
这才一晚上,他就已经和秘境里的蜘蛛混熟了,交际能力可以啊!
蛛王听着白湫三言两语介绍了一番五子棋的规则,明白只要是把五个同色的棋子连成一条线就行,蛛王拍了拍胸脯,毫无畏惧地走上前,“我先来。”
大家没得不同意,就如他所说,即便被送到山脚下,蛛王也不会有事,人家现在可是可靠山的。
见有人自告奋勇地站出来,元伯伯心情似乎不错,将棋盘旁边的黑白棋子调换了一下位置,黑棋子送到了蛛王那里,“你先。”
蛛王也不客气,施法拿了个黑子便往棋盘上落。
因为是一对一下棋,在蛛王拿起棋子的瞬间,其他人的说话声便完全听不到了,旁人就算是想提醒也做不到。
在旁观看的人,想看看蛛王到底有几分本事,尤其是游稷,他对这种文绉绉的下棋接触甚少,并不精通擅长,所以便想先看看蛛王用的什么套路,他能不能照搬答案。
然而蛛王落的第一个棋子,就叫几个会下棋的人傻了眼。
蛛王把黑子下在了他右手边最角落的那个位置,在正式的五子棋比赛中,第一个子可以落在棋盘的任意交叉点上,但蛛王下的那个位置,几乎没有人会选,因为把好几条路都封死了,失了先手的优势。
对面的人应该也被他这不按套路出牌的棋子给弄得有些迷糊,好一会儿才把白字落在正中间的那个点上。
蛛王想也不想,继续往左边摆放黑子,看样子是想在最下面连成一排。
第二枚白子落在了他快要成型的队伍当中,蛛王不气馁,很快换了个方向,往上面布排。
白湫看的直扶额头,刚才蛛王说他听懂了,她以为是真的懂了,没想到只懂了一半。
只会把自己的五子连成线,压根就不知道去拦一拦对方的。
白子就这么偶尔过来破坏一下蛛王的队形,然后自己在棋盘中间毫无阻碍地连线,很快蛛王便败了。
而他失败的时候还意犹未尽,觉得自己下得还不错,有来有回的,真像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