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边小案上,还摆着昨夜没喝的醒酒汤。
隋衡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了,但一时又说不出来。
他云里雾里地走出房门,见嵇安已领着宫人立在廊下候着。
嵇安已经等了不短时间,因马上就到卯时早朝时间.殿下依旧迟迟未醒,多半要迟到了,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事。
嵇安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提醒一声,房门突然打开,隋衡走了出来。
嵇安忙上前,准备侍奉他盥洗更衣。
隋衡视线迅速扫视一圈,问∶“阿言呢?”
稽安一愣。
“楚公子不是和殿下在一处么?”
隋衡没有理会嵇安,大步往后面花园而去。
他知道,他有晨读的习惯,有时候会一早到凉亭或花园里看书。
隋衡走得很急,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急,然而花园里空空荡荡,只有几个花匠在摆弄花草,并没有他想要看到的身影。
隋衡愣了下,又霍然转身,往回走。
嵇安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带着宫人急急追来,问∶“殿下要做什么?”
隋衡脚步倏地一滞带。
他一时也忘了,自己要去哪里。
但他很快想起来。
他步履如风,选准一个方向,大步而去。
嵇安愈发摸不着头脑,只能跟在后面一路跟着跑。
隋衡进了西院。
他想起来,江蕴在这里住过,多半是还有随身物品或者喜爱翻阅的书籍在这里,没有来得及搬回去,所以他一大早就过来取。
隋衡穿过长廊,直接来到最里面的屋子前。
他一定是坐在窗后看书的。
大早上的,竟然同他玩这种游戏。
隋衡嘴角一挑,几乎是胸有成竹地,推开了那扇房门。
天色已经亮起,日光穿窗而入,无数尘埃在日光中翻飞起舞,然而房间里空无一人。隋衡嘴角笑意消失,发疯一般走到床帐前,揭开床帐,里面昏暗一片,只有枕旁放着一本书。
什么都没有。
殿下…
嵇安跟进来。
他从未在隋衡脸上看过如此可怕的神色,他已经从殿下一系列诡异的行为中,隐约猜到了什么,哑了片刻,道∶ “兴许,兴许小郎君是出去了……
然而别院的大门还没有开,且守卫森严。
小郎君柔柔弱弱,不会武功,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出去。
这一句,却像给隋衡注入了一剂强心药。
“对,他可能出去了。”
“他可能去买梅花糕,松果酒。
他说着,双目重新焕发亮色,又大步出西院,往府门方向走去。
侍卫们见太子神色阴煞,忙垂首行礼。
隋衡也不问为何府门还关着,他喝令侍卫开门,翻身上马,冲了出去。
太白楼还没到营业时间,但老板连同全楼的伙计,悉数被抓了过来。
年轻的太子双目阴鸷坐在酒楼大堂里,让他交出人。
老板战战兢兢地表示,因为通宵达旦地经营,酒楼一般中午才开门,梅花糕与松果酒也绝不会在这个时辰售卖。
他们绝没有擅自拐走殿下心爱的小郎君。
但隋衡不信。
隋衡逼着他们回忆,交人。
老板肝胆欲裂,欲哭无泪,伏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殿下。”
一直儒持了近一个时辰,有亲兵过来低声禀∶“属下排查了所有街道,找到了个曾看见讨小郎君的人。”
“他描述的客人特征,跟小郎君很像。”
李四被带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