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蕴拒绝。
隋衡便把橘子塞过去:“那你喂孤吃。”
江蕴:“……”
江蕴不知道他抽什么风,拧眉看着手里的蜜橘。
隋衡:“旁人家的外室,都是如此伺候主子的,你也得学学,总让孤伺候你,也说不过去吧。”
江蕴便趴在他肩上,剥了一瓣,慢悠悠放进了自己嘴里。
隋衡失笑。
感受那清浅的呼吸与咀嚼声就近在耳边,颈间肌肤痒痒的,心也痒痒的,道:“你可真是个娇贵的小祖宗,连个橘子都不肯喂孤。”
江蕴不仅不喂,还把橘皮塞给他。
隋衡忽道:“马上就到三月三了,随孤一道去曲水边参宴如何?”
“春日宴?”
“是啊,这可是隋都盛会,一年就一次,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孤带你好好转转。”
江蕴虽然不爱凑热闹,但如隋衡所言,春日宴是隋都盛会,规格规模不输流觞宴,今年恐怕还有江南诸国加入,就算不是误打误撞落在此人手里,他也是极有兴致去看一看的。
便点头。
“随你。”
院子里,樊七闷闷不乐地蹲在墙根。
十方凑过去,啃着一个苹果,问:“大哥怎么还在这里?”
樊七心情正郁闷,让他滚。
十方笑道:“就算我滚了,大哥的宝刀也回不来了呀。”
“你个小兔崽子,还说!”
樊七气得咬牙:“我真是不明白,殿下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十方正色道:“我劝大哥,你以后离颜家的人远一些,大哥明知殿下不喜颜氏,为何还要总跟颜氏的人搅和在一起。”
“我何时搅和了,人家颜齐公子亲自过来送请柬,也是一片好心啊。殿下怎么就一点都不领情?”
十方冷笑:“那颜齐公子若真想亲自给殿下送请柬,直接挑个殿下在府里的时辰,大大方方过来送与殿下便是,为何非要经大哥的手转交?”
“那不是殿下正好不在么。”
“正好?颜阁老和殿下一样,每日都上早朝的,他怎会不知道?”
樊七完全理解不了他这些弯弯绕绕。
“只是送个请柬而已,有那么复杂么?”
“大哥心肠耿直,觉得不复杂,旁人可未必这般想。譬如眼下春日宴在即,他若真有心帮殿下,完全可以主动开口拜访,为何毫无动作呢?”
樊七更晕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十方摊手:“没什么,就是怕大哥耿直,被人利用而已。”
“我都能想到这些,殿下自然也能想到,殿下生气的不是大哥接了那张请柬,而是大哥被人利用而不自知。”
“这个颜氏,既想讨好殿下,和殿下修好,又姿态高傲惯了,不肯主动低头,啧,天下间哪里这般便宜的事。”
十方啃了一口苹果,轻蔑道。
第27章 春日集宴2
转眼到了三月三,隋都城车水马龙,随处可见雕饰锦绣,往城西方向而去的贵族车驾。
太子府的马车也在这日一早出发。
宴会要连续举办数日,中间不能回来,包括隋帝和颜皇后在内,所有人都会在曲水边的曲水行宫里过夜。因而除了出行需要的必需品,还须携带寝具和一些日常用品。
嵇安提前两日就带着别院的宫人开始收拾了。行宫临水,蚊虫多,隋衡怕小情人肌肤娇贵,受不住,特意让嵇安准备了纱帐、驱蚊药水等物,又让十方去太医院开了许多应急的药丸。
江蕴没什么需要操心的,平日依旧待在屋里或凉亭里看书,等到了日子,便带着自己的书箱坐上马车,随大流一起出发。
隋衡要负责安防事宜,尤其是隋帝的安全,因而要紧跟着御驾,并不跟太子府一道。
江蕴倒是乐得清闲自在。
隋衡留了十方和樊七跟着太子府车驾,并留给他们一队亲兵,还在出发前一夜破例赦免了高恭,让他戴罪立功,跟着嵇安一道上行宫里侍候。
高恭毕竟是颜皇后的人,忠心方面没有问题,行宫环境复杂,隋衡不放心把江蕴交给其他人照顾。
高恭自然千恩万谢,恨不得把一颗忠心都捧给隋衡看,一路上,连端茶倒水这种粗活都和嵇安抢着干。
樊七更不必说,虽然鲁莽头脑简单了些,但是隋衡一手带出来的,关键时刻是会拼死护主的那种。隋衡交代,让他像护他这个主子一样保护江蕴,若有任何闪失,提头来见。
曲水位于骊山下,弯曲一条,如同护城河一般,环绕着大半个隋都城。曲水不仅是踏青游玩场所,更是文人士子聚集地,每年春日,即使不在春日宴期间,许多文人名士亦会结伴来此吟诗作赋,饮酒取乐。
成千上百的马车,从四面八方而来,终于在进入骊山地界后,慢慢汇成一股长龙。山道艰险,马车不便快行,行至狭窄处时,难免会堵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