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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寰动作一顿,他垂眸望着放在桌子上的邀请函,指尖微微摩挲了一会,然后道:把那天的行程空出来。

梁志连忙点头应是,他看着男人抬手揉了揉眉心,沙哑疲惫道:一整天都空出来。

毕竟,能光明正大看着青年的机会,少得可怜。

与此同时,秦邵那边则是特地亲自拿了邀请函。

一个下午过去了,似乎是感觉到没人注意那封邀请函,秦邵在办公室里假装不在意问几个助理:你们有孩子了吗?

众所周知,秦邵性情冷漠行事风格凌厉,所以手下的助理也大多是沉稳寡言的。

用秦恒的话来形容就是一屋子里的人都是闷葫芦。

一屋子的闷葫芦沉默了,好一会几个助理才抬起头望着秦邵谨慎:秦总,没有。

秦邵点了点头,然后装作不在意晃了晃邀请函展示给众人看,矜持道:过几天要去参加校庆。

说罢,他煞有其是淡淡加了一句道:孩子在那上学,不好拒绝。

几个助理面面相觑,既有些揣摩不透秦邵的意思,又吃惊于工作狂属性的秦邵愿意抽出时间去参加校庆。

要知道即使是秦恒在a大就读,秦邵也没见费过心神去参加过往年a大的校庆。

而秦邵则是抬眼望了一圈几个助理,他见着助理眼中的诧异,满意了。

毕竟,代表自家崽子出席校庆的这个小烦恼。

整个屋子里只有他有了。

a大校庆那天,天空湛蓝,晴空万里。

校门架满了迎宾的花架,横幅拉满了校门,电视台摆拍的机位也准备妥当。

陈栖在宿舍阳台栏杆外,拿着电话,小声对那头的人道:秦总,您真的要留到晚上吗?

秦邵坐在车内,微微偏头看向窗外不断掠过的风景道:今晚的行程也空出来了。

听秦恒说你今晚有表演。

陈栖有点绝望,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干巴巴道:秦总,能不来吗?

秦邵严肃道:不能。

自家崽子上台表演,自己怎么能够缺席。

不仅不能缺席,他还要坐在台下监督着身边的人用力鼓掌,要让自家崽子出场时掌声最大。

陈栖麻木了,他挤出笑奄奄一息道:您开心就好。

还没等他挂断电话,宿舍里杨康就猛然窜了出来,兴奋得挤眉弄眼道道:栖儿!快去试衣服!我帮你从社团借回来了。

陈栖匆匆挂断电话,警惕趴在阳台上绝望道:我不去。

杨康长长吹了一个口哨,大笑着朝宿舍门内喊道:季哥,出来抓人!

季业铵正蹲在杨康桌子前,仔细研究着杨康从社团借回来的衣服。

那是一件宫廷感十足的维多利亚古典公主裙蓬蓬裙。

鎏金的裙子华丽繁复,绸缎光泽柔软,裙摆上点缀着黄宝石,领口剪裁出优雅的弧度,袖口上覆盖着繁复花纹。

季业铵小心翼翼伸出手掌,比了一下那公主裙掐出来的腰身,倒吸了一口凉气,喃喃道:这他妈是人能够穿进去的?

但是杨康他说就是照着陈栖的尺寸的向社团借的。

季业铵蹲在地上举起手,望着手掌,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根子忽然通红起来,喉咙滚动了几下。

这腰也太细了吧。

几分钟后,他站起身来,听着杨康笑着一边喊着他,叫他出去把陈栖捉进来试衣服。

谁叫整个班抽校庆的反串节目,就单单陈栖抽到了公主这一角色。

虽然这个公主的反串角色在台上只有短短几分钟,纯粹是当一个布景板,但陈栖还是感到非常绝望。

更不用说秦恒不知道从哪搞到的消息,知道了这档事,非常兴致勃勃,恨不得转到他们专业班,重新给他们班构思一个剧本出来。

陈栖趴在栏杆上,垂死挣扎道:我要去接待个人。

他可怜抬头望着摩拳擦掌的杨康道:回来再试好不好,反正晚上才上台嘛。

杨康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陈栖身手敏捷直接从他身侧窜了出去,一股脑从宿舍阳台窜到了宿舍里面。

杨康猛然转头,冲宿舍里喊道:季哥,拉住他!

季业铵下意识就伸出手拽住了窜过来的青年,手抓住了青年那一截清瘦的手腕。

陈栖手腕男生被猛然抓住,被迫在原地里刹住了车。

无奈之下,陈栖只能转头冲季业铵小声道:季哥。

季业铵猛然背脊一麻,。

他面前的青年抬起头,一双眸子里带些点祈求望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看上去乖得要命。

第24章

季业铵从来没觉得季哥这两个字说出来能够让人天灵盖都一麻,他下意识松开了手,看着面前的青年立马敏捷地冲出宿舍。

身后的杨康从阳台里窜了出来,四处张望疑惑道:栖儿呢?

季业铵状似在神游,却也下意识脱口接了句:跑了。

杨康不可思议,他转头望向这位平时在球场上扣球扣得虎虎生威的哥,他憋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没憋住,震声道:季哥你不行啊!

连陈栖那小身板都拦不住,真不知道在球场上是怎么拦住好几个一米九的大高个的。

季业铵黑着脸,转头朝杨康硬邦邦丢下句:你懂个屁。

从宿舍里躲过一劫的陈栖站在南门两侧的梧桐林下,等着秦邵的到来。

他不知道,因为他,作为a大常年捐赠雄厚资金的秦邵,特地推掉了校方的官方代领人,告知了a大,不必特殊接待。

秦邵:我有崽崽带。

一辆黑色低调的豪车平稳地停在了南门的梧桐林,秦邵长腿跨下车门,朝着站在梧桐林下的青年开口道:这里。

梧桐林下疏疏落落投下零散的斑驳光斑,照在面前青年的脸庞上。青年微微垂着眼睫,抬眼时黑眸透亮,见到来人,他下意识便弯起了眸子,朝着来人笑道:秦总。

透亮入水的日光悠悠沉在青年弯起的眸子中,清冽而纯粹,

秦邵眸子柔和了些,他走到陈栖面前,在零散的斑驳光斑中,微微垂下眸子,抬起手指着青年额发认真道:这里,有叶子。

陈栖愣了愣,他抬手摸了摸,没摸着。

秦邵垂头,他腕间带着一块昂贵的雾蓝色腕表,微微碰到了青年的额发,动作温柔而克制地轻轻拿起那片小小的碎叶。

风过林梢,枝桠碰撞着簌簌作响,零碎的斑驳光斑晃动在青年的脸庞上,面前的男人半垂着眸子,抬着手轻轻触碰着青年柔软黑发,深邃的脸庞看上去似乎浅浅的温柔。

燕寰沉着脸,冷下嗓音对着面前的司机道:停。

司机立马找了一个合适停车的位置,缓缓将车停下。

燕寰偏头死死望着窗外,对面不远处两个站着的人,黑发青年抬眼对着面前的男人笑了起来。

温软得像一朵春日里的云。

燕寰心头莫名猛然涌上一股深重的戾气,他死死抿着唇,周身气息开始不稳,阴鸷地盯着陈栖对面的男人。

似乎有一种模糊的声音在告诉他,远处黑发青年笑着面对的人,应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