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怎么做?
我可以救她一次,两次,但我能救她一生一世吗?
或许也可以,我能把她像个金丝雀那样带在身边养起来。
但这样的意义何在呢?
可以满足自己的善良,然后呢?
需要拯救的,从来就不只是某一个特定的人。
世上需要拯救的人那么多,每一个人我都养起来吗?
可能吗?
她又真的需要吗?
这是个哲学困境,往往得不到答案。
许久后,任重甩了甩头,做出最终决定。
更随缘地对待这件事,就像对待于烬母亲那样。
不幸提前重启的话,倒也可以将自己的不幸暂且转变为别人的幸运,再帮她一次,给她点钱。
但任重又很清楚,这其实没用。
如她这样的人,就算拿到钱,等待她的也只会是另一种新的悲剧。
改变不了世界,改变不了人心,谁也救不了。
就像之前她明明先被黄姓壮汉骗得一塌糊涂。
但支撑她前来讨说法的并不是不甘,仅仅是她的父亲还没死。
结果她又被三言两语动摇了心志,居然真以为满足了黄姓壮汉,对方就会大发慈悲,给她真正的疗伤药。
何等愚蠢且可悲!
任重并不看好她。
这女孩与于烬不同。
她既天真,又愚昧,也没有哪怕一丁点血性。
她的身上看不到哪怕一丁点希望。
算了,总之但如果这次一切顺利,走过了45天,那就这样吧。
死亡的确是她最好的解脱。
就当是她生错了世界。
我要往前走,必须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我不能总回头,否则我会被无穷的自责和愤怒所吞噬。
“哟,任哥你怎么也来了?”
嘈杂吵闹声中,一个惊喜的尖嗓门儿在身后响起。
任重回头看。
尖脸细眼的欧又宁脸上涨红,左右怀里搂着两个丰满女子。
三人的身子正跟着音乐的节奏海草般摇摆。
欧又宁和任重不一样。
他完美融入在这环境中,圆润且自然。
任重停止自己略显僵硬的动作,摆摆手,“没什么,我来看看稀奇而已。”
在酒吧大众舞池里跳舞并不符合任重的“人设”,但只要他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哦哦哦!那我帮任哥你叫俩妞?”
欧又宁兴致盎然地说道。
任重摇头,“不了。我先回去了。”
走出夜长眠大门时,任重又看到这样一幕。
两名清洁工满脸无奈地站在一旁。
一名涕泪横流的妇人正匍匐在地,抱着少女的尸体,小心翼翼地尝试着把头盖骨往女孩头顶上拼,像稚童搭积木一样。
她的手抖得很厉害。
妇人正是少女的母亲。
一名高大的男子正背负双手站在酒吧台阶下,低头俯视着这场景。
任重认得这人,见过不只一次,也知道他的名字叫邢鸣,正是林望队伍六人之一,四级重装防御机甲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