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试了很多次,也不知是手抖还是血太滑。
那骨头总是滑落,直到酒吧妈妈桑从里面走出来,递给老妇人一卷防水胶带,这事才算结束。
粘好尸首,妇人才用复杂难明的眼神看了高大男子一眼,弓起背扛起女孩,一声不响地作势要走。
美艳的妈妈桑往前多走出一步,拦在妇人身前,赔笑道:“今天的事情是个意外。还请你谅解。”
妇人见走不了,缓缓放下尸体,呼吸渐渐急促,“你说,怎么谅解?”
“你女儿是自愿到夜长眠工作的。这属于工伤,没必要闹到那个地步。邢哥是职业拾荒者,四级战士。就算你一头撞死在镇府门口,邢哥也不可能被放逐,顶多只会被警告一下。你该明白这道理。邢哥可以给你赔偿80点的工伤补贴,那是因为他本人也是夜长眠的股东。仅此而已,不然一分钱都不用给。你收了钱,往后还能过点好日子。你总好过什么都没搞到,还白得罪人,对吧?”
最终,老妇人将尸体交给了清洁工,然后一步一晃地走了。
在她接受对方给的钱瞬间,此事了结。
就如那些在生命尽头登上孟都集团的自杀车上的老年人一样,星火镇里的每一个荒人从出生时,生命早已被标定了价格。
办完事,邢鸣转过身,正看见任重。
他也认得这位队长最近十分器重的新晋候补队员。
听说队长甚至给了对方5000点的启动资金,邢鸣是羡慕嫉妒外加忌惮种种情绪交织难明,倒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
任重微微一笑,招呼道:“邢哥,什么情况?”
见对方主动与自己攀谈,邢鸣也来了兴头,“嗨,可别说了,晦气。”
听他说完,任重知道了来龙去脉。
当初他救了少女,其实有想过带她去孙苗那买一瓶疗伤药,毕竟也不贵。
但后来任重见她父亲已死,她的母亲拉她走也拉得很匆忙。任重心里那念头就不了了之。
过去这么些天,局面又发生了变化。
因为当拾荒者的父亲身亡,家里失去了主要劳动力,同时给父亲治伤不成,家里还欠下了些负债。
母女俩的生活逐渐崩塌。
虽然靠佩戴腕表睡眠所得的贡献点还能吃上饭,但房子却是要被人占去了。
她稍微犹豫,决定来夜长眠把自个卖个好价钱。
邢鸣正巧撞见,带这两条走狗尝个鲜,结局就这样了。
“妈的,是有新鲜感,但身板儿也太经不起折腾了。先花了40也没玩尽兴,现在居然还害得我赔钱,艹,烦死了。”
邢鸣抱怨着。
任重哈哈一笑,“还是邢哥你会玩。吃一堑长一智嘛。”
“算球,说不上是什么大麻烦。对了,任重你这是玩尽兴要回了?不然我给你叫俩妞玩玩?”
任重笑着摇摇头,“不用客气,有朋友在里面等着我,我嫌太吵闹出来透透气而已。”
“那行,我就先不招待了,我先进去泻泻火。你自个玩吧。”
“嗯,回见。”
等邢鸣进去五分钟后,任重转身往回走,直奔王兆富的包间。
他决定杀人。
正在包间里征战沙场的王胖子被任重自沙发上拽了起来。
虽然有些委屈,但他见任重一副要谈正经事的模样,也没煞风景,披上外套,把人驱出去,然后挠着乱糟糟的头发气喘吁吁问道:“任老弟你这回马枪给我杀的,得给我整出病来。说吧,啥事呀。”
“王老哥,我改了主意。前两天我订的货,我想把收货时间提前到七天之后。另外,我还想追加一件商品。”
“哦?什么东西?”
“我要狠货,真正的狠货。”
“违禁吗?”
“违禁。能给吗?”
“那要看违禁的程度。但既然任老弟你开了口,老哥我不能不想办法。说吧。”
“好!”
……
十分钟后,任重走出夜长眠。
他倒是没想到,竟在出门时碰见了欧又宁。
此时欧又宁黑着一张脸,直到见到任重才稍微好转,勉强挤出个笑容,“任哥你刚不说回去了吗?”
任重:“我回去上了个厕所,排泄了一下。”
二人一边并肩走,一边闲聊着。
欧又宁叹口气,“唉,我刚听说一件事。今天酒吧里死了个女孩。”
“嗯,我也知道。”
欧又宁:“邢鸣这狗日的!妈的人渣。老子真想弄死他。艹!”